四月二十六日,津海天气陡然热起来,叫人记得这已是入夏时节。
从登州紧急给召来津海范文澜,虽有儒臣之称,可此时他样子没有半点儒雅,路快马,摔得鼻青脸肿,大腿内侧也给磨得血肉淋漓,卵皮也都给磨破,动动就直叫痛,只能让几名扈卫轮流搀着,登上草木苍翠王登台山。
叶济多镝眼窝子深陷下去,脸颊削瘦,上唇留有短髭,下颌胡茬子没时间打理,乱糟糟蓬生出来,十分憔悴,有着精疲力竭感觉。
范文澜三天三夜都在马背上颠簸而过,到叶济多镝跟前,几乎没有能站住脚,坐倒在草地上,伏在叶济多镝膝前,哭诉道:“三王爷,津海不能守啊!守不住啊!”
叶济多镝冷眼看向几乎瘫倒在地上范文澜,抬起他瘸脚踢去:“没出息怂货!”终究是没有用大力。他相信范文澜、那赫雄祁判断,但是燕京诸王公大臣做出固守燕京决定,他若是不率兵来援,他若是不在津海多撑十天半个月,大燕真就要亡国亡族!
叶济多镝能明白范文澜苦心,但不能不厉言呵斥他,不然军心动摇,这场仗就更没法打。
叶济多镝挥手,使左右扈卫退下,才伸手将范文澜从草地上搀起来,压着声音说道:“这仗不打也得打啊!你葬身此处,或许能叫燕京城里那些榆木脑子想明白些事情……”
范文澜抬头看向叶济多镝,见他脸上有决绝之神情,孤凄喟叹声。登州水师覆灭没能叫燕京城里王公大臣清醒过来,皇上生死不知,弃都之议根本就没有讨论余地,更不要说实行。
叶济多镝率兵马援津海,能胜固然是好,若败也能叫燕京城里王公大臣们都清醒过来——说到底,叶济多镝心里也是不甘心,想放手搏啊。
范文澜挣扎着站起来,支撑着疲惫身子,抬眼往东眺望。叶济多镝将手里单筒铜望镜递给范文澜。他没有见过淮东伏火弩齐射情状,虽得叶济白石从汉阳紧急传回画稿以及那赫雄祁多达百封战情传函,叶济多镝对淮东伏火弩齐射之局面,还是缺乏直观印象,所以他才紧急招范文澜从登州召来。
叶济多镝手里单筒望镜,是在高丽战场缴获得海东行营军两枚望镜之,将作司虽说仿制,却直没有仿制出合意东西来,叶济多镝只能将原件讨回,以便更清楚观察战场。
战争形态已经悄然转变。
……二十日,以两艘护卫舰为主力淮东水师前哨舰队就出现在津海外围海域,强攻下津卫岛。此时在津卫岛外围海域,已经聚集淮东近百艘战船。近百艘战船多是淮东水师传统快速帆船,仅有数艘护卫舰,那几艘在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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