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音信未知,现在也不是说嫁娶之时。
张玉伯、梁文柏、高宗庭都饥肠辘辘,柳月儿在船上烧几样小菜,温两壶酒在甲板上摆桌简席,林缚便陪他们吃喝起来。
船往朝天驿回航,林缚又使拿些吃食送到岸上去给张、梁、高三人随从填肚子。
要不是洪泽浦乱事扰人,要不是北岸泥堤危如累卵,此时清风明月,船行水上当真是写意。
“高先生看出这里处凶险,经高先生提起,也吓身冷汗……”张玉伯喝着酒,跟林缚说起来他与梁文柏为何与高宗庭遇到来河滩外侧泥堤。他指着远处泥堤蜿蜒黑影,说道:“们走三四里地,所看到泥堤都单薄得很,此时朝天荡水势尚不大,有些堤坝内侧就有渗水,要是到汛季,洪峰涌来,这些个泥堤冲就垮,到时要出大乱子……”
“啊?!”林缚故作惊讶应声,眼睛看着泥堤方向发愣。
林缚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处凶险是他跟高宗庭提出,高宗庭怕也知道这边难处,才跟张玉伯、梁文柏这说,也许是高宗庭故意将张玉伯、梁文柏拉到泥堤来候他。
又侧头跟古棠知县梁文柏说道:“梁大人,你当真要谢高先生啊。洪泽浦不起乱子,这边也不会有大乱子,流民给大水冲也就冲,县里到时候邀请乡绅世族出资出粮抚恤灾民就是。冲走些流民,也算是替府里县里解压。眼下情势可不同,江宁这边切以稳定为首要,诸位大人对此都有共识。真要让这十几二十万流民都泡到水里,再给大人冲走三五千人,届时要安抚流民,李帅会怎想,不知道,按察使司这边多半是建议要砍掉两人脑袋来安顿人心。”
林缚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甚至可说是语带威胁。梁文柏心里恼恨,心想这猪倌狂士个小小九品儒林郎当真什话都敢说,要砍两人脑袋,当然是要砍他梁文柏脑袋。
林缚此时还是好脾气,要能让他任性妄为,他恨不得刀将梁文柏剁成肉酱丢朝天荡里喂王八去,哪里还怕得罪他?
梁文柏在古棠县当三年知县,本人又是江宁新元县人,怎可能对朝天泽北岸河滩地凶险无所知?他明知此地凶险,还任数十万计流民在此地聚居不加疏导,汛期到来,谁晓得会有多少生灵给卷入洪峰之中?若是以最恶意心思揣测梁文柏,他怕还就希望能有场洪水将这十数万流民齐冲走,就不用他再担心地方上治安,不用再心烦安置流民之事,不用再心烦地方上士绅来递状纸。
梁文柏脸上青阵红阵,在座就属他官职最高,资历最老,但是高宗庭代表李卓,林缚代表顾悟尘、张玉伯是顾悟尘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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