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如楼,挨着渡口松木码头,舱顶甲板上灯塔点燃后亮如明月,不仅大船甲板,甚至将码头这边也照得纤毫毕呈。寻常人哪里见过这明亮灯火,当成桩稀奇事,子夜时分,滞留两岸流民也有很多没有睡去,都聚到河边来观看,影影绰绰有两三百人,好不热闹。
洪泽浦与石梁河相连构成贯通淮水与扬子江条重要水道,但由于洪泽浦是由大大小小几十座湖泊相串而成浅水湖域,千石船载满货物吃水较深,即使春暮夏初涨水季也很难从洪泽浦顺利通行过去进入淮河,所以往来洪泽浦、石梁河船舶多为载重二百石左右乌篷漕船,千石大船极为罕见,停泊在岸边显得极为伟岸。
之前在渡口酒家吃酒汉子有四人混在人群里看片刻,又悄然撤到无人草丛深处。
“贼他娘。”名半张脸都是乱蓬蓬卷曲髯须中年汉子啐骂道:“这不是要诱惑爷爷下手劫船吗?”
“你光顾看船好,船头那十名武卫,你就没看见?这狗日子集云社,那林缚也真是狗官个,他小小九品司狱,竟然敢给自家私兵配精钢陌刀如此重械,那些人身上穿甲贼他娘叫好……”额头有道浅疤汉子咂嘴说道,眼里露出馋样。
“隔这远,你能看出那些人身上穿甲是好是坏?你净吹牛!”髯须汉子不服气地说道。
“马兰头为什能当十头领,还不是那小子入伙拿出六副锈铁甲来给大家分?那船上灯火照得跟月中亮巴巴似,你眼睛又没有瞎,你说马兰头拿出来那六副锈甲能比船上这些人身上所穿更好?还有为首那个武夫,身上所穿是细鳞铠,好几百两银子才打得出副来,任你孙杆子弓箭再好,不能箭射中他咽喉要害,离再近也穿不透那甲。那人本事就算比你差两个档次,就凭那身甲就能轻松干翻你。刀好不好,看刀片子就不行?你拿刀跟人家对磕试试看就知道厉害,你就知道跟抬杠。”额头带疤汉子也不恼地笑道。
“那更要动手做这票!”髯须汉子孙杆子咂嘴叫道,他听疤头汉子这说,口水都要流下来。
另两个短须红脸膛中年汉子都蹙着眉头不吭声。
孙杆子见他们沉默,拿手肘顶顶其中人腰,低声问道:“世遗兄弟,你说要不要再喊些人过来,或者等他们明天上路之后再下手?”
“有几点不得不虑。林缚此人声望尚可,集云社在朝天荡北岸招募流民做工,不管能不能招上工,散米、散铜钱都是数以万计,受惠人不少,船上列阵武卫才有十人,观其精气神皆完足健锐,身穿手持皆精甲利器,船上还有其他船工水手四十余人,都健壮枭勇,装备怕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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