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厌恶才会刻薄相待。
换作以前,林缚即使生性懦弱不敢反唇相讥,也会觉得羞辱难堪,这时他却没有什感觉,只是冷静地盯着跳上画舫杜荣后背看眼,又看向那些个留在岸上杜荣随从。十多名汉子都穿着短装便靴,腰间或刀或剑,都有武器,有人将马系到岸柳上,有人跟近岸船家商议到船上借地歇脚,还有个汉子蹲到水边捧水洗脸。林缚赫然看见他衣襟翻起来露出里面皮甲角来,心里惊,维扬府境内还算太平,就算偶有匪患,杜荣跑过来听着曲,护从也不需要衣不解甲,严阵以待吧?
这些年来,各地匪患严重,商旅私募护卫,虽说与朝廷制度相违背,各地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有些地方上豪族甚至借口匪患结寨组织私兵,也不见朝廷能够约束——杜荣毕竟还只是商人身份,十多名护从都携带兵刃已经违制,再公然穿甲,真是跋扈到极点。
杜荣那名护卫注意到林缚看他眼神,只是将衣襟翻下来将皮甲遮住,就转身走向远处。
林缚心想外面那些关于杜荣原本是海盗,上岸后贩运私盐发家后才转做丝绸行生意传闻多半是真。他也没有多想,船家将熬好鸡粥端来,他接过来进船舱。
苏湄以江宁六大名妓魁首身份在维扬白沙县献艺赈灾还是很有号召力,林缚在船舱里陆陆续续听到有马蹄车辙声音停在渡口,还有些人坐着轻轿而来,画舫那边将梯子放到岸边,那些豪商贵客就不用从乌篷船这边借脚跳过去。
天色黑,林缚在船舱里听见几个汉子上船来,掀开帘子看眼,赵能陪着三个陌生汉子有说有笑坐在船头甲板上。三名汉子带着食盒上船来,正往外端小菜,还有两小坛酒,看见林缚探头,名汉子说道:“们掏不起上舫钱,多谢林公子借地方……道喝杯?”
要是掏不起上舫钱,还想要听苏湄唱曲弹琴,便是挨着画舫几叶轻舟上最是方便。
林缚只当赵能擅自主张让人上船,拱手说道:“身体初愈,不能喝酒,请尊客自便……”
这时候岸上还有人想上船来,那汉子出头拒绝道:“你们上来,给你们喝酒好,不喝酒好?船头太小,坐不下多少人……”
林缚心想,这汉子怎在这里充当起主人来?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不想给赵能借外人势机会,再说他看见其他船好像也有这样客人带酒菜上船,没有吭声就退来船舱,随手将舱门闩上。
夜里邻船琴曲传来,苏湄似乎还让她侍女小蛮在客人面前初试稚音,听着软软柔柔曲调,林缚拿本通史书《春秋通鉴》,也有些分心看不进去。
虽然只能以林缚身份活着,还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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