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9月1日。马相伯先生在病榻上醒来时候,已经是下午。除中厅里面偶尔传出声音之外,宅邸里面静悄悄。马先生偶染风寒已经有几天,中午睡觉,感觉精神好很多。
听到屋里面声音,位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来。此人容貌英俊,浓眉大眼,鼻梁高直,戴副圆眼镜,嘴唇微抿,有种刚毅味道。他脊背笔直,虽然身长袍马褂,但是腰杆笔直,行走起来虎虎生风,倒像是名军人。
“相伯先生,您醒。”男子关切地问道。马先生还在病榻上,男子刻意压低声音,但是他中气十足,浑厚嗓音倒是更有穿透力。他边说边扶着马相伯靠在靠枕上。
马相伯先生看看此人手上拿着本线装手抄本,他问道:“几道。书你已经看到?”
“相伯先生唤来就是为此书吧。”中年男子问。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马相伯先生说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这书是二十多岁青年所写。”
中年男子点点头,“相伯先生,给您倒杯茶。”他说完,就把书放在枕边,自己起身斟茶去。
书皮上是行漂亮行楷,《中国文化传承与唯物主义兴起》第册。
“你严几道前些年做《天演论》,无人不赞,这老朽也觉得茅塞顿开。此书成,反响之大必胜过你。”马先生兴淡淡得说道。
端茶过来男子乃是大名鼎鼎严复,他与马相伯关系莫逆。马相伯兴办复旦公学,严复是出大力。现在严复正在安徽皖江中学堂当校长。本来马相伯已经和严复约好,明年,也就是1906年,由严复接掌复旦公学校长。但是前几天突然收到马相伯信,请他尽快来沪,马相伯说得到至宝。严复见信中让自己动身意思甚坚,于是马不停蹄赶来。
到马先生家才知道,马先生这几天除忙开学事情之外,其他时间几乎是通宵达旦阅读书。偶染风寒,病倒。即便如此,马先生还专门交待家人,如果自己不能接待严复,就让严复先阅读本书。马先生家人转达马先生意思之后,带着怨怼神色将指册抄本递给严复。
马先生是位博士,中西贯通,学识渊博。什书能让他如此推荐。严复看书名就喜欢。作为国内公认西学大家,严复被康有为盛赞为“眼中未见有此等人!”但是与他同时期名家样,严复精通西学目就是为能够兴复中华,兴复中华文化。书名里面“中国文化传承”几个字就让他很对胃口。但严复本人同样也是深通国学,又觉得这作者未免大言不惭。
开篇第章内容却不是国学,标题是“世界物质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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