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空气带着淡淡药味,也许是太久没有通风,沉闷得让人有些难受。几粒尘埃游荡在空气之中,漫无目地在从窗间投进光束中飞落。
股让人说不出来压抑味道。
嬴子楚坐在床榻上本该只有三十余岁他,看上去却像是已经步入暮年。
门边轻响,他抬起头,看到那穿着白袍人走进来。
露出个淡笑:“你来。”
顾楠行个武礼:“拜见王上。”
四下没有其他人,嬴子楚无力地抬起手,摆摆笑道:“免。”
顾楠直起身,殿中沉默下。
嬴子楚脸上笑容有些无奈,也许他也明白,两人终究是身份有别。
突然顾楠默默地走到窗边,伸手按在窗户上,将窗缓缓推开。
“这闷着,没病也该闷出病来。”
“股药草味。”
窗户被推开,外面阳光落进来,照在人身上带着几分暖意。徐徐淡风吹散房里,吹散灰尘和沉重空气。
嬴子楚看向站在窗边人,无奈散去,神情松弛下来,笑得舒缓。
“咳咳,也这般觉得,宫里那些个庸医都说不能见风,实在是把闷得发慌。”
两人目光都顺着窗外望去,望到是看不到头宫闱。
顾楠回过身,半靠在窗边。
“不是说只是平常病吗,到这个地步?”
“谁知道呢?”嬴子楚看似并不在意自己身子,随意地靠在床边,淡笑着说道。
眯着眼睛看着那窗中透进阳光,似乎很惬意。
“呵,宫里那些庸医怎说?”
“时日无多。”
“政儿年幼,走后,还希望顾兄弟之后替照看番。”
“自然。”顾楠看着坐在那嬴子楚,眼睛又移开,看向窗外:“是政儿先生嘛。”
“欠政儿很多。”嬴子楚突然轻轻地开口说道,就像是在回忆着什样。
依靠在床边,仰着头。
“当年若不是你,他恐怕已经死在那回秦国路上。”
“常年也少伴在他左右。”
“也许真枉为人父吧。”
说来可笑,他追逐半生权位功业,到最后,这大秦江山,他没有多看眼,放不下却是人。
两人时无言。
嬴子楚目光落在顾楠身上,轻笑地说道:“在这里,就别带着你那甲面吧,看得古怪。”
顾楠瞥下嘴巴:“先王意思,禁军在宫,覆甲加面。”
“那,现在是秦王,让你现在摘。”
对着嬴子楚翻个白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顾楠无奈地点点头:“行,你是老大,听你。”
冰凉甲面被摘下来。
阳光照在窗边那人侧脸上,微风轻拂着她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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