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学员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家长都很忙,没时间管孩子,但基本上不差钱,每月六千元学费只是起步,零花钱和购买课外书籍钱还得额外再出,这些钱不是直接到孩子手里,而是通过财务室换成饭票,发票用处就大去,可以买火腿肠方便面,可以买烟,可以贿赂同学不要批判自己,可以用来打电话给家里,可以收买班委,给自己加分,早日出去。
“那最快啥时候能出去?”卢振宇问道。
“嘘!”张洋环顾左右,同宿舍几个人都装作没听见,“出去”这两个字在中心是绝对禁忌,不亚于六七十年代时说“去台湾”,矫正中心是个大家庭,那温暖和谐,即便学时到也要痛哭流涕渴求留下,怎可以刚来就提出去这个话题。
“以后这两个字绝对不能提。”张洋低声说,“你得表现越想留下学习越算进步,校长比亲爸爸还亲,龙教官就像是亲叔叔样,多问家里要钱,手里饭票多,嘴再甜点,别树敌,多巴结班委,要不半年就能那个。”
“谢谢班长。”卢振宇诚惶诚恐受教,“等爸送钱来,先孝敬你百块”。
“上路!”张洋拍拍他肩膀,抬起脚来:“擦脚,过会带你去个地方。”
九点半,全校熄灯,卢振宇上床睡觉,硬板床,小薄被,室温也就零上五六度,肚里又饿,实在辗转难眠,到点钟,张洋起来推醒卢振宇:“起来,别出声,带去玩。”
卢振宇跟着张洋来到教学楼地下层,这里原先是中学电教室,进门要穿鞋套,屋里灯光黯淡,几个人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为首正是纪律委员,那个脸青春痘大男孩。
张洋掏出烟来敬上,说这是自己小弟,很上路,不用担心举报,卢振宇也点头哈腰,纪律委员说行,正缺人呢,上机,张洋你带他,新人可能不会玩。
这里电脑是老式CRT显示器,硬盘走起来吱吱作响,屏幕颜色不均匀,速度又慢,玩是很有年头联机游戏,红警2。
卢振宇觉得很有讽刺性,在网瘾矫正中心,帮班委居然领头打游戏,这就是特权阶层啊。
陪班委打夜游戏卢振宇困倦不堪,本来打游戏是件很有趣事情,可他机器实在太慢,这就没有乐趣反而是种折磨。
黎明时分,卢振宇用藏在鞋跟里微型手机,其实就是个儿童手表电话去掉表带,和张洪祥进行番通话,他认为这是个好题材,可以大做文章,搞个报道,类似于柴静报道临沂四院那种,所以最好张哥帮自己把学费交,再打笔活动经费来。
“拉倒吧,你是去救人,不是去采访。”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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