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三辆牛车离开余暨县向钱唐驶去,于正午时到达陈家坞,陈操之五月十六日动身去会稽东山,今日是五月二十,前后正好五日,虽然赶路辛苦,但顺利请来支愍度大师,心下宽慰,亦不觉得劳累。
陈母李氏见到名传遐迩度公亲来陈家坞,甚是高兴,她还不知道儿子请度公来给她治病。
支愍度大师看陈母李氏面色和唇色,问道:“女檀越是不是常有心悸失眠?”
陈操之在边道:“母亲,度公精通佛法,医术亦是圣手,母亲这失眠心悸之疾可请度公慈悲诊治。”
老僧支愍度为陈母李氏切脉久之,说道:“无妨,无妨,女檀越多休息、勿劳累即可。”然后来到陈操之书房,谢玄正在书房饶有兴趣地看宗之和润儿写字。
支愍度便未进书房,对陈操之道:“觅个清静处,老衲要与陈檀越细谈。”
陈操之听,颗心立时提起来,引着支愍度来到亡兄陈庆之书房坐定,小婵上茶后侍立边,陈操之让小婵先出去,神色凝重地看着老僧支愍度,企盼他说出吉言。
支愍度问:“陈檀越,令堂之疾似乎由来已久吧?”
陈操之道:“是去年才得病,当时晕眩得无法安坐,得葛稚川先生开个方子,服用后起先有效,今年以来却失效。”
支愍度看葛洪开那个“生地黄”方子,点头道:“葛稚川是知道令堂病症,他未曾叮嘱过你什吗?”
陈操之心悬起来,说道:“葛师叮嘱今年五月后莫要外出。”
支愍度叹息声,说道:“是,葛稚川医术在之上,他束手无策疾病老衲亦无能为力。”
陈操之顿时喉咙发干,声音发涩:“请度公明示。”
支愍度说道:“令堂之疾是与生俱来,本来这种心疾之人是不能生育孩子,分娩时极易心跳过速而夭亡,但令堂却坚持过来,实乃奇迹——”
盛夏五月,陈操之手足冰凉,度公所言他完全明白,母亲这是先天性心脏病啊,先天性心脏病是不能生育孩子,倒不是说疾病会遗传,而是如度公所说分娩时极易心跳过速而死亡,但母亲却平安生下两个儿子——
陈操之记起来,英姑有回说起过,母亲生他之时昏死过去,后来得杜道首符水才醒转过来。
陈操之哽咽道:“度公,可还有什法子可想?”
老僧支愍度道:“陈檀越切莫悲伤,令堂有先天之疾却能活过知天命之年,又何尝不能继续求活?老衲开个方子,让令堂每日煎服,小心调养,或可延年益寿。”
陈操之连连点头:“度公所言极是,母亲定能长寿。”又问:“那稚川先生生地黄丸还要不要服?”
支愍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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