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春雨直下到二月末,这期间陈操之见过陆葳蕤两次,次是陆葳蕤来桃林小筑,把她《窗外桃花三两枝》草图拿来给陈操之看,听听陈操之意见,张墨作画讲究风范气韵,但骨力稍逊,陆葳蕤也样,不过女子作画骨力太劲反而不协调,刚劲有刚劲之美,柔媚有柔媚之美,陈操之自然是要夸赞陆葳蕤。
还有次是真庆道院,两个人起去看山茶,那些姹紫嫣红茶红即将凋谢。
那日午后,小雨不断,陆葳葳打着把油纸伞,伸手轻轻碰触山茶“瑞雪”,纤细手指与花瓣同白,说道:“陈郎君,这些山茶,们从花开看到花落,不知道下次花开时,们还能不能起来看?”
陈操之对着莹白如雪茶花道:“若有心,就能看到。”
陆葳蕤面色微红,沉默会,轻声道:“陈郎君,年十六,若嫁作他人妇,那就不能陪你看茶花。”
陆葳蕤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已经是羞得抬不起头来,抚在“瑞雪”花瓣上手缩回来,白皙手背上沾着雨滴,好似珍珠落玉盘。
陈操之伸手轻轻在陆葳蕤雨湿手背上抹,然后握住陆葳蕤这只手,陆葳蕤吃惊地挣扎下,想抽回手,随即醒悟,俏脸通红,轻轻反握住陈操之手,微微颤抖着。
两个人手都是湿湿,凉凉雨水被紧握双手焐得温热,两颗跃动心似乎转移到手掌上,紧紧贴在起,“怦怦怦怦”地对撞——
小婢短锄走过来,大声叹气道:“这接连几天雨,茶花就提前凋零,只明日就没得看。”
陈操之放开陆葳蕤手,低声道:“不要嫁,等娶你。”
陆葳蕤脸红到耳后根,脖颈也全红,纯美动人容颜霎时间有着难以言表神采,鼻音如箫管,低低“嗯”声,又觉得声音太轻承诺得不够分量,就使劲点下头,以致于髻上金步摇滑出,“叮”声掉在山石上。
陈操之俯身拾起那支精美金步摇,见金步摇坠子上沾着泥水——
小婢短锄赶紧取出方绢帕道:“来擦拭。”接过金步摇,脖颈夹着伞柄,腾出手小心翼翼地用绢帕将金步摇流苏擦拭干净,然后道:“小娘子,把头低下来些,给你插到髻上去。”
陈操之伸手道:“短锄你个子小,让来吧。”
短锄“哦”声,见葳蕤小娘子没反对,便将金步摇交到陈操之手上。
陆葳蕤头向前倾,低眉垂睫,脸上红晕不散,并无知觉发丝这时也似乎有灵敏感觉,那支金步摇透髻而入,陆葳蕤浑身颤,颗芳心似乎也同时被穿透,有种痛、有种浸入骨髓甜蜜,待抬起头,已经两眼是泪,回身悄悄拭去,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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