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庄子》他二人也没有来。
夜里散课已经是亥时初刻,住在城里学子纷纷回城,这时天微微下着寒雨,那些养尊处优士族子弟不免口出怨言,说徐博士不近人情,何不把《庄子》放在下午并讲,倒让他们日奔波三趟,简直是故意刁难!
刘尚值和陈操之道别,准备回桃林小筑,却见顾恺之从辆牛车跳下来,叫道:“操之师弟,卫师要看你柯亭笛,准备画桓伊赠笛与你故事,快随去吧,夜里就在那边歇息。”
陈操之便去告知徐博士,带着冉盛与顾恺之、刘尚值起来到桃林小筑,卫协在灯下等着他们。
几人坐定,顾家僮仆献上香茶,卫协便细问桓伊当日赠笛详情以及周遭风景,然后瞑目思索,口里喃喃道:“枫林渡口——柯亭笛——乌篷船——桓参军——吹笛少年——钱唐江——斜阳——乌菱——”
卫协就这样念叨着,竟打起瞌睡来。
顾恺之看陈操之惊讶样子,眨眼笑,低声道:“卫师便是如此,每欲作画,就睡意极浓,看来不到明日午时是不会醒。”让僮仆搀扶卫师去歇息。
陈操之道:“既然卫师睡,现在还不过子时,回学堂去吧。”
顾恺之忙拦住道:“外面下着冷雨呢,你同门师兄弟,且秉烛夜谈。”
刘尚值看不妙,赶紧溜,顾恺之也没理他,自顾与陈操之谈书论画,夜愈深,顾恺之谈兴愈浓,又开始吟咏起他七岁至今几百首四言诗、五言诗,用晋陵方言咏叹个没完没。
陈操之问:“长康,你为何不学洛生咏?”
顾恺之不屑道:“什洛生咏,老婢声尔,难听至极。”
顾恺之是有这样狂傲资格,陈操之击掌赞叹,顾恺之就更起劲,高声吟诵,夜深不倦。
陈操之想着明日还要去学堂听讲,要去歇息,顾恺之却拉住不放,说他正诗兴大发,操之师弟不能扫他雅兴。
陈操之道:“初冬夜冷,入寝室拥被而坐,长康自在此吟咏,隔室倾听,时时赞叹,如何?”
顾恺之允,继续兴致勃勃吟咏诗作,陈操之来到邻室,摊开被褥,对冉盛道:“小盛,你明早再睡,现在熬着,不时代喝声彩。”
陈操之觉睡到天亮,醒来竟还听到冉盛在赞:“妙哉!”
隔室顾恺之声音略哑,说道:“子重,你真乃知己,这夜太尽兴,且睡去,改日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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