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何名?”
若按当时礼仪,这士人是有些突兀无礼,但他言谈风度却丝毫不让人感到唐突,只觉其毫不做作,洒脱自然,这就是魏晋风度吗?
陈操之接过布囊,也不道谢,答道:“曲名《忆故人》。”然后缓缓抽出囊中长箫,入手沉甸甸,比般竹箫重,箫身呈青绿色,纹理细密顺直,似乎是刚斫下竹子制成,尚有绿竹清气,曲指在箫身叩,音色硿硿然。
“可知柯亭笛之来历?”发问是那个五十来岁、梳角髻老士人。
陈操之道:“焦尾琴、柯亭笛,蔡中郎雅事,如何不知?”
身材微胖老士人与那赠笛士人相视呵呵而笑。
陈操之道:“既蒙赠笛,请以曲为报。”说罢,就用这支柯亭竹制成洞箫试试音,吹奏起来,曲调回旋往复,似深情、似伤感,有悠悠不尽、深可玩味意境。
深情和感伤是魏晋人种普遍心绪,这是种生命觉醒感伤,是对亲情、友情转瞬即逝感伤,陈操之吹奏这支曲子可谓直入晋人心灵。
曲奏罢,船头两个士人怅怅不语,良久,那赠笛士人道:“此曲更妙,敢问曲名?”
陈操之道:“《红豆曲》。”
士人又问:“何人所制?”
陈操之微笑道:“足下食鸡蛋,觉其味美,难道还追问是哪只鸡所生吗?”
士人大笑,即命舟子解缆而去。
乌篷船顺水,转眼就离渡口数十丈,赠笛士人回望岸边美少年,对那个老士人感慨道:“此子风仪谈吐,只有当年王逸少、谢安石可比,全兄有这样同乡,可谓与有荣焉。”
被称作全兄老士人道:“亦不知此子何人,钱唐士族若有这样出色子弟岂会不知!”
赠笛士人长眉挑,说道:“难道并非士族子弟,而是庶族寒门?那就太可惜!”目视滔滔江水,沉默半晌,又道:“全兄乃散骑常侍兼司徒府访问,有访察乡闾遗才之责,若有机缘,这少年你或可奖掖二,昔日大司马陶侃也是出身寒门,全兄莫要轻视这少年。”
姓全老士人笑道:“知野王兄不拘门第、爱才如命,世间独无二柯亭笛就这样解赠陌路相逢少年,此等洒脱全某万难企及,这样吧,不会刻意提携这少年,只看他有没有机缘撞在手上,哈哈。”
陈操之并不知这两个士人是谁,也不在意,只是获赠这支柯亭箫实在是妙,本来洞箫音域是比曲笛略窄,但这支柯亭竹制箫音域竟不输于笛子,音色恬静优雅自然更不是笛子能比,可谓是箫中极品。
宗之和润儿见丑叔平白得支好箫,都是兴高采烈,宗之就说丑叔已有柯亭笛,那紫竹洞箫就归他,润儿不依,最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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