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去，都是涌动
人头，自山脚往龙山城隍庙方向缓缓流去，有游人自己也提着小小羊角灯，这时只有挑得高高，好似陷在茫茫人海寻求搭救似——
张原和穆真真被人潮裹挟着，几乎站不住脚，只有随人流往山上而去，想必商澹然她们也是这样，这让张原有些担心，澹然还有景兰、景徽两个小孩子，虽说有好几个婢仆跟着，商周德也应该是与她们在起，但人实在太多，杂乱不堪，若再被冲散那可糟糕——
又想：“澹然她们会不会先闪到边
？嗯，很有可能，澹然不会凑热闹往山上挤。”便扭头对身后穆真真道：“真真，
们先不上山，再找找商小姐她们。”
张原站住脚，后面人不肯收脚，推着穆真真挤住张原继续向上，穆真真前胸紧贴张原后背，后面也被人推着挤着，臊得不行，听到张原话，便奋力挤出人群外，跃上沿山磴道边缘斜坡上——
张原也勉强挤出来，抓住穆真真手借力也跳上磴道左侧斜坡，说道：“真真你往上仔细看看，有没有商小姐她们？”
穆真真凝目细看，人头济济，光影明暗，哪里辨得出谁是谁，摇头道：“少爷，看不清。”
张原道：“那就算，们在这等会儿，等这窝蜂上去之后，人流就会缓下来——这些人也真是，好像山上有什
宝贝拣，晚就没有似。”
穆真真笑道：“都这样呢，要抢先。”
在二人身后有株树叶落尽苦楝树，斜出矮枝上悬着盏红纸荷花灯，张原伸手想把这盏灯摘下来，踮脚伸手两次没够着，穆真真道：“少爷要这灯吗。”伸手就摘下来，递给张原。
张原道：“真真个头比高不少啊。”
“没有没有。”穆真真赶紧否认道：“婢子只是，只是手长。”
“手长。”张原笑起来，提着荷花灯，立在磴道斜坡上看不断往山上涌去人群，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挨挨挤挤，头不得顾，踵不得旋，裹挟随势，不能自主——
这些游人见个少年公子与个堕民少女站在磴道边，也有些奇怪，便有人高声问：“少年，挑灯看什？”
张原笑嘻嘻道：“看人。”
哄笑声片。
元宵灯会，既看灯又看人，张原看到有个年轻白皙妇人被后面个无赖子挤住趁势轻薄，嗅肩呵脸，下面那手怕是少不要抚腰捏臀，那妇人面红耳赤，声张不得，这小户人家妇女没有婢仆跟随，难免要吃点亏。
穆真真也看到，想到自己方才胸脯紧挤在少爷后背上，脸就阵阵发烫，却见少爷把块鸽卵大小石头递给她，说道：“真真，打不准，你给那无赖子脑袋来下。”
穆真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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