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殴呢,放下板凳,坐下说道:“别把师啊师挂在嘴边,你当不老师,这样吧,出道经史问难,你若能辩得过,随你到侯县令那里任打任罚,你若辩不过,还是赶紧别在这里误人子弟。”
周兆夏冷笑道:“连澹台灭明是几个人都不知道,还敢考!”转念道:“好,你问,凡四书五经,尽管问。”能考上秀才,这些书总是烂熟。
张原道:“听好——《孝经》云‘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这立身行道,行是什道?”
周兆夏惊,张原这小子能问出这问题看来不像是连《三字经》都不会读人,答道:“这有何难,这道当然是夫子之道。”
“夫子之道是什道?”
“是先王之道。”
“先王之道是什道?”
“就是,就是礼义廉耻。”
张原笑道:“你也知廉耻吗?告诉你,《孝经》所云立身行道乃是大学之道,大学明德亲民,止于至善,无论什道,先从立身起,大丈夫所谓身,必联属国家天下而后成者,如言孝,则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天下皆孝而孝始成,如言悌,则必长吾长以及人之长,天下皆悌而吾之悌始成,吾人此身,与天下万物原是个,料理自身处,便是料理天下万物,故立身行道,首重日用常行,你身为社学蒙师,懒惰,bao躁,不教授诸生学问却呼呼大睡,还命诸生默读,朗读会吵到你做春秋大梦是吧?”
忽听有人在学堂门外“呵呵”笑起来,张原立即听出来人是谁,他现在听过遍声音就不会忘。
靴声橐橐,这人走进学堂,身后还有两个随从。
周兆夏见此人,顿时满脸臊得通红,结结巴巴施礼道:“侍生见过县尊大人。”
来正是山阴县令侯之翰,今日是休沐日,不坐堂,想起这边社学蒙师曾友元奔丧归乡,新聘生员周兆夏不知教得如何,便来看看,刚走到门廊上就听到有人在学堂中辩难立身之道,便驻足倾听,听出人正是塾师周兆夏,另少年人声音很耳熟,起先没辨出是谁,后来才想起是张原声音——
侯之翰不禁笑起来,前日在县署夜宴,张原风度温文尔雅言语又诙谐风趣,没想到今日却是这般咄咄逼人,周兆夏也太不成体统,竟然在授学时自顾睡觉!
张原躬身道:“学生拜见县尊大人。”
侯之翰向张原点点头,夸奖道:“张原,你方才说《孝经》立身之道说得极好,立身行道正该如此,本县要奖赏你,就免你三年赋役钱粮吧。”
只有秀才生员才能免赋税免徭役,侯之翰这等于是给张原秀才特权,在侯之翰看来,以张原之才,补生员是早晚事,他这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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