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能正常说话。
“来长川北境是来招学生。”横玉度从储物戒拿出水来递给他,淡淡道。
奚将阑喝口水,勉强站起来蔫哒哒地坐在横玉度轮椅扶手上:“还以为你恨不得去见让尘,以死谢罪呢。”
横玉度失笑:“说什胡话?不会伤你……”
奚将阑哼哼,歪脑袋,将脖颈上那道还未干血痕给他看。
横玉度:“……”
横玉度噎下,抬手在伤口轻轻抹,血这才止住。
“……只想知道当年发生什。”
奚将阑这张伪装脸好似天生就带着三分笑意,哪怕赖成这样眉眼唇角也始终有张扬愉悦。
只这句轻飘飘话说出来,秾丽脸蛋瞬间颓然落寞,就连眼尾处红痣似乎也黯淡下去。
横玉度目不转睛看他。
奚将阑只是失态瞬,熟练地扬起笑容,和往常样将手肘撑在横玉度肩上嬉皮笑脸:“你们不是都知道吗,还要再重复遍啊?”
横玉度温声说:“想听真话。”
奚将阑懒洋洋地勾着绺发在食指上漫不经心绕来绕去,语调随意,像是在说戏本般。
“直说都是真话啊。你若想听,也可以再说遍。
“六年前,奚家大概是做恶事太多,终于遭报应,让全族在及冠那日被悉数屠诛,各个死无全尸。
“当时在天衍灵脉等着天衍赐福,并不知晓。等再次回去时,奚家已无活口。”
他说完,又“啊”声,补充道:“堂兄相纹还被人活生生剥下给做成画来卖……”
横玉度直面无表情听着,此时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奚十二!”
奚将阑脸上笑容僵。
少年奚绝在天衍学宫成天跟别人炫耀自己是十三州第十二个相纹,被酆聿他们起个“奚十二”戏称。
自从奚家遭难、奚将阑修为尽失后,再也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此时听来,恍如隔世。
“十二?”奚将阑又继续笑起来,“已不能叫这个啦。”
他将自己伪装得太过完美,就好像此时他并未经历过这些年苦难,失去也并不是什灵级相纹。
横玉度微微垂眸,瞧见奚将阑垂在袖中指尖正在细细密密发着抖。
他从来没见到过这人难过脆弱样子。
横玉度心突然就软下来。
他轻轻地问:“将阑,你相纹到底是什?”
——这次,横玉度没有用“换明月”强迫他开口。
奚将阑伸个懒腰,唇角弯着注视着远处护长川岸边盛开莲花。
“都没,问这个有必要吗?”
横玉度:“想知道。”
奚将阑突然不受控制地道:“就算说就会死,你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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