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互看一眼。大约这货也被我同事的眼神吓得不轻,抖了抖才问,“我说,他是不是乱想到哪去了?”
“闭嘴。”
“我想问你个问题……就是说你们这换沙发之类的事情,是谁负责的?”
“问这干啥?”
他问出这个问题,是真的觉得那沙发勾引走了张志仁?不好,我也开始脑补了——脑内已经有一副醉人的画面,一只沙发精和那牛肉干一样的女鬼抢张主任……不行,太挫了。
可既然说到设施更换谁负责,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医院里是这样,外科这种比较有钱的科室,小件可以科室内自己换,大件的话可以走程序打申请叫后勤换,也可以让主任打报告上去报销更换。
而换沙发则是由主任打报告申请费用的,不可能让后勤换,七院的后勤不管这个。我不关心这事,也不清楚那张沙发究竟是拿去修了,还是直接扔了再买新的。说实话都2014年了,外科也不是什么酱油科室,不太可能过着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的寒酸日子。三个大主任,除了张志仁一直很奇葩,其他几个都是做事(和花钱)爽快的人,所以我猜八成是扔了旧的买新的了。
“和示教室里这张沙发一起换掉的还有办公室的两张小沙发,以及值班室的一张小沙发。这都是统一换的,新的还没送来。”
“那么旧沙发是扔了还是卖了?”
“这个要问问刘主任。”我揉了揉脖子,还痛。“只能等明天了。今晚我真的要睡了,明上午要去支援门诊。”
————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安,前前后后做了三四段噩梦。晚上做梦的话睡眠质量会非常差,而且我做的梦也不是多让人愉快——我梦见自己正躺在示教室的床上,门突然开了,张志仁跑了进来,满身的血。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他,一直在躲着他。张志仁的皮肤开始变得干裂,他的手脚拉长,用一种扭曲的姿势扑住了我的肩膀,耳边再一次响起了那种“咯咯”声……
我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缓了好久才松一口气,拿起了一旁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
但拿到手机的一刹那我却怔住了,总感觉哪不对。接着,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两点钟。
不可能啊。我记得清楚,昆麒麟走的时候已经是两点过一点了……难道我一口气睡了二十四个小时?还是说,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而我的手机,是那个已经被我摔出去、砸得四分五裂的院内小手机。
此时,我再一次听见床底下传来了“咯咯”声……
“啊——!”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T恤被冷汗彻底黏在了后背,还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绝望。我从来没有那么虚弱地从一个梦境里挣扎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