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已入座。周剑星也放下账本,环顾周,开门见山道:“兰君禁足养性,晏公子身兼他务、精神不济,这些繁杂宫务,需得还要人随处理。”
众人默不作声地看他,只有苏枕流喝够茶,在旁边吃桌上糕点。
是叠甜腻云片糕。他吃得优雅而迅速,仿佛没怎听周剑星话。
周剑星扫他眼,不以为意,继续道:“徐长使常年病弱,如今还是好好养神。如此算下来,手边竟暂无可用之人。”
他话语中完全没有提及到苏枕流。就如同应如许所说,苏枕流是个荒唐性子,别说管理宫务,就是跟在周剑星身边学习,也会让人不堪其忧。
他生性散漫随意,之前有陛下宠眷着,这多年也没改过来,还是这幅德行。
“不过,”周剑星话锋转,“现下是二月,再过些许时日,正是四年次宫闱大选,到时候,或可有年轻出众儿郎,可以辅佐协理。”
他轻飘飘句,就将这话揭过去,仿佛先前寻人协理那位不是他似。
“还有另件事。”周剑星道,“十三关外大羌乞降,将羌族王主儿郎进献给陛下,不日将会到京。”
这句话比之前那些有影响多,下面顿时响起起伏不定议论声,有些人声音大些,满殿俱能听闻。
“关外蛮族,向来习俗有异,*·乱不堪,是否完璧都未可知,怎还接入宫中?”
“用男儿身躯乞降,实非有胆气之领袖所为之事。”
“宫中已有个进献来,乌烟瘴气,这种金尊玉贵地方,当成耗子窝老鼠洞不成?”
“可叹陛下还要应付这群关外之族痴缠,按祖宗规矩,都该发配为奴……”
那些话语三两句地往耳朵里钻,周剑星也不制止,而是目光幽然地看着晏迟。
晏迟仍然坐得安稳,神情不变,连半分波动都没有,眉峰都没有颤下。这些人话对他来说,宛若过眼云烟,激不起半分心海波澜。
倒是昨夜殷璇不轻不重地逗他句,反倒是把人弄哭,哭得声音沙哑,边哽咽边辩解。据殷璇今晨形容,他昨晚表现,倒是比那些闺阁少年郎还要娇气,也不知道是什缘故,难道郎君有孕,真对情绪有如此影响?
晏迟心绪蔓延,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让许多想要看到他怒火攻心人兴致缺缺,这些言论也就随之作罢。
炉烟袅袅,散荡向四周,幽然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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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
案上灯是日夜长明,烛火明亮。案上叠奏章,在案牍之间重重累高,本本经由朱批裁决,堆满侧。
案上有方青金石镇纸,压在白宣旁。案下跪着两个官服女子,俱是四十余岁模样,身材不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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