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徐郎君这胎,陛下还是留得住。”周剑星注视着镜中,“但不容。”
“千岁。”檀慈忍不住道,“那未必就能生出个姐儿来,何况他身子,是个穷途末路之人,怕是逼不得。”
他服侍着周剑星穿上件玄底金边儿滚绒外袍,半跪下去理理衣服褶子,再将个白玉手镯套在他腕上,劝道:“您眼下是越高越险,周家越是势大、越是风头无量,千岁在陛下面前,就越是凶险。”
周剑星扶住妆台,缓缓闭眸,语气从喉咙里沉下去,几乎在肺腑间闷闷地响起来:“她从未与有过什恩义,也不会在这种境况下许生女。”
他目标是凤君,殷璇知道,周家知道,整个后宫都知道。什妻主正君之间恩情,他与女帝之间,根本什也没有,殷璇忌惮他,掌控他,却又在表面上敬他、礼让他,甚至疼爱他。
檀慈思量会儿,试探道:“若您不成,那让旁人生,千岁把孩子留下,也算是个法子。”
周剑星拢紧领口,指腹停在绒绒领子上:“徐泽……徐泽不行。除非是……”
除非是低阶宠君,而陛下又不惮于让他孕育女儿。
……晏迟?
周剑星立在珠帘前,望着外面不知何时飘起微末小雪,凝望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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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蟠龙飞凤香囊绣到最后,晏迟反而越来越忐忑不安。他刺绣做得向来很差,拙劣不能见人,也不知道是中什风要绣个出来,到时候要是真给殷璇,怕不是能被她笑话死。
越到完工之时,他反倒撂手。面让阿青打探注意着问琴阁动静,面写谱子、读书、学棋,每天都过得充实舒服,把元宵节宴会事情抛在脑后,先不去管。
而怀思榭那边,也偷偷地送点东西过去,全被之逸悄悄地塞回来,说司徒郎主不要,司徒衾说,让晏迟不用管他。
晏迟也不是非要送佛送到西,既然如此,并不硬要做这个好人,而是在这些日子里,让百岁在这几次来回中,在之逸口中将司徒衾与徐泽当年事套得差不多。
“原来是这样。”晏迟边窝在榻上看《论语释疑》,边听着旁煮酒酒沸声,“阴差阳错,生死倒悬,不怪他会这样生气。只是总觉得……这其中像是有什差错。”
“哪有什差错。”百岁边看着小火炉,拿扇子慢慢地晃几下,“这件事可不难打听,觉着……诸位郎主都知道,宫里老江湖也晓得,只是您不知道而已。”
晏迟没有再说话,而是低首继续看书,看得愈发沉浸进去,连火炉酒沸、掸子洒扫声音也听不到,直到有段琢磨不透,想有半柱香时间,才发觉周围实在是过于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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