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场普通雨。
司星移作为天灵之体,本就是与玄武最契合主人,如今他取回法印,自当物尽其用,几乎就在暮残声跳上青龙台刹那,他就开启玄武灵泽域。
这场灵雨净世除秽,曾在昙谷镇压吞邪渊,只是那时有道衍神降,灵力可谓无穷尽,如今司星移自己上阵,却没有吝啬真元打算,直接把降雨范围扩大到整座素心岛,即便此处有失,总能争取到可贵时机,免叫群魔骤然出巢。
笼罩青龙台结界能够隔绝所有人窥探,却不会阻挡这些雨水。
非天尊既死,凤袭寒身亡,恶生道再不受任何掌控,仿佛源源不断恶念如洪水冲开闸门,以青龙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肆意弥漫,粘稠污秽归墟黑水已经翻涌到镜口,似滚油般咕噜冒泡,乾坤镜上黑白两色急转流动,试图将其镇压下去,可是黑水翻涌得愈发厉害,镜面上已经出现裂纹。
就在此刻,充满玄武之力灵雨骤然降落,满地伊兰残骸在雨水冲刷下逐渐变成黑色污泥,点点流失干净,同时盘旋在空青龙法相化作片绿光注入乾坤镜,裂痕不断滋生,绿光又迅速修复,如此周而复始,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凤袭寒尸身已经在白虎之力彻底摧毁,暮残声这戟可谓往无前,挥出之后险些没能站稳,直到冰冷雨水打在身上,他眼中锐利金色才逐渐消退,重新映出姬轻澜影子。
素心剑已经掉落在地,姬轻澜倚坐在镇魔井旁,他那身红衣被雨水冲淡颜色,又变回惨淡白,随着伤口中流失灵光越来越多,他身体也变得愈发透明,或许要不多久,他就会永远消失。
暮残声收饮雪,将厚实外袍扯下把罩在他身上,然后抱起他就要往外走——若在十年前,他还能将自身灵力渡去补救,可如今他已经与白虎法印融为体,再柔和灵力也带着杀性,而姬轻澜现在脆弱得就像水上浮沫,他不仅不能渡灵,还要尽可能收敛全部力量,才不让白虎锋芒再伤其半分。
雷霆仍在天空炸响,雨势越来越大,姬轻澜倚靠着他胸膛,从衣服下看到浑身湿透他,暮残声适才看似是速战速决,实则是抱着往无前心思,全然放弃防守,姬轻澜随手在他背后摸,都能摸到满手创痕。
“师……父……”他小声地开口,像只猫儿。
“闭嘴。”暮残声左腿刚被伊兰藤蔓缠伤,此时走路就像个跛子,汗水和雨水混在起,每走步都疼得钻心,可他离结界边缘越来越近。
“还记得让你……答应事情吗?”姬轻澜窝在他怀里,嘴角慢慢有笑容,“想好。”
“你说。”
“要你做是……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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