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喧嚣,终于尘埃落定。
暮残声做个梦。
在梦里,他又站在那座山崖前,只是这次周围不见血海白骨,唯有无数尸骸长眠于千里冻土下,偶有,bao露出来肢体或断兵都被冰雪浇铸成石,难辨本来面目,其中具尸体应是仰躺雪下,比凡人粗壮数倍手臂僵直伸出,保持着希望谁拉上把姿势,然后永远凝固在风雪中。
天空正在哭泣,那雨水是罕见淡红色,就像鲜血氤氲之后,带着若有若无腥味。暮残声犹豫下,决定向山崖靠近,却见漫天风雨里竟然还有道身影正在独行,他怔怔,忍不住多看两眼,骇然发现那背影熟悉得可怕,正是琴遗音。
“卿音!”暮残声以为是心魔入梦来找他,连忙开口呼唤,不料琴遗音恍若未闻,哪怕他凑到对方身边也换不来个眼神,伸手欲拍其肩膀,手却从中穿过去。
暮残声愣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琴遗音当真只是梦中幻影。
他只好紧紧跟上去,看到琴遗音在那面熟悉冰壁前驻足,嘴角挑起笑:“暮残声,给你打酒来……”
听到琴遗音呼唤自己名字,暮残声反射性地应声,旋即又缄默下来,怔然看着对方手拎着酒坛,手去拂那寒冷刺骨霜雪,他分明不知道这个梦是何含义,却在看到这幕时潸然泪下,心脏好像被只手用力攥下,抽疼得难以呼吸。
没等他缓过气来,耳边突然响起声脆响,是琴遗音手里酒坛坠地,暮残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到那面冰壁上积雪已经落尽,光可鉴人冰面却映出琴遗音个人影子。
冰壁下,什都没有。
这霎那,暮残声觉得整个世界陡然安静下来,风雨淅沥、野兽叫嚎、冰石坍塌……就连远方若有若无人声,都在此刻万籁俱寂,天地间冷寂如死。
他感到从未有过恐慌,冲上去把抱住琴遗音,依旧是扑个空,对方保持着手掌贴合冰面姿态,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尊凝固冰雕。
忽然,细密裂纹从琴遗音掌下浮现,迅速蔓延到整块冰壁,山崖也战栗起来,落下无数厚雪,暮残声只觉得脚下阵摇晃,令人恶寒恐怖气息骤然弥漫。他转头环顾四周,千里冰原都被无形力量撼动,土层悄无声息地龟裂隆起,断裂山体倾塌滚落,漫天席雨为之止歇,只有滚滚乌云汹涌而来,聚拢凝成张巨大人面。
乌云作脸,漩涡为目,猩红雷电撕裂穹空,漏出道黑洞洞天隙,就像是咧到耳根嘴巴。
“他在哪儿……”琴遗音喃喃开口,那张人面缓缓向大地迫近,如同天塌般,逼视这世间每个活物,无数人惊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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