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飞云登基二十年,膝下香火单薄,至今只有寥寥几位公主长在深宫,眼下有中宫嫡出皇长子降生,本该是件普天同庆大喜事。
然而,场血月为这件喜事蒙上不祥阴影,更有无数百姓亲眼目睹百鬼夜行。未及天亮,城中便是议论四起,好在有京卫禁军及时辟谣镇压,兼之弘灵道奉旨召开场净身法会,才在流言愈演愈烈之前将其消抹。
皇长子降生和皇后薨逝消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隐没下去,知情宫人们都噤若寒蝉,些耳目通达*员或有闻说皇后诞子,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贸然出头提起,以御崇钊为首宗室更是将这件事封锁在宫中,不知打杀多少人。
当天晚上下场大雨,屋檐下流珠成帘,室内烛火摇曳不定,映出道消瘦佝偻影子。
周桢在这日之间老不止十岁,昨夜宫人奉命前来报丧,却没有带来召他入宫手谕,即便他身为国丈权倾朝野,也不能夜闯宫闱。
他坐在周皇后少时闺房中,平静地打开那有些陈旧妆奁,将里面珠花个个拿起,最终将金凤钗也放进去,只取走支紫玉簪。
这簪子用料普通,雕琢也不精巧,放在妆奁里显得尤为粗劣,可它却是周蕣英出嫁前最爱惜东西,乃是叶云旗出征时亲手送给她礼物,本该还有对耳坠子,许诺说待他凯旋归来,将那耳坠写进聘礼单子,上门提亲。
周蕣英满心欢喜,她将这支紫玉簪藏在妆奁里,如同藏稀世奇珍,以为周桢毫无所觉,却不知道他作为父亲,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以为,你会发疯。”姬轻澜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注视着周桢头上夜增多白发。
“愤怒只会冲昏头脑,无济于事。”周桢淡淡道,“魔族入城消息刚披露于百官面前,皇长子便随不祥之兆降生,不仅为宗室厌弃,更会引得朝野异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掩盖皇长子诞生、延后昭告皇后薨逝消息是理所当然,唯不对劲地方,是留在凤鸾宫里死士尽数失去联系后,御飞云又派宫人前来周府报信。”
“至今未能查到宫中魔气从何而来。”姬轻澜眸光暗沉,“既然有重玄宫修士坐镇,昨夜魔气泄露之时他们就该察觉,可适才观气,宫城上仍有魔气聚而不散。”
“因为,他们在等。”周桢将紫玉簪收入木盒,“等无召入宫,等谋逆犯上。”
“什意思”
“皇长子生伴凶兆,便无法以正统身份成为储君,除非……呵,昨日以‘不祥’挑拨御飞虹与宗室,她就还这遭,倘若当今陛下有她三分心狠手辣,何至大权旁落?”
姬轻澜沉默片刻:“你待如何?”
周桢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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