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两人迅速穿过树林,疾奔到湖畔,眼望见江离跌落水中,而宁钰浑身是血地爬到对面岸上,瘸拐地往积雪覆盖树林深处走去。
冰面上裂纹仍在向四周蔓延,露出幽深湖水仿佛正在裂开漆黑深渊,正中水花激烈翻腾,却迟迟不见江离浮上来。
“糟,下面好像有东西!”江兰泽拔腿就跑,“去叫人来帮忙,季师兄,你在湖边盯着!”
季休明眼也不眨地盯着湖心,忽而抬手摘下面具,他面容沧桑些许,但仍是那个俊朗青年。
江兰泽回头匆匆瞥眼,不禁呆住,脚步也跟着缓。
季休明声音被寒风模模糊糊地吹过来:“小时候和他在落霞谷中常去河边玩耍,打水漂他最厉害,可论起水性,他不如。”
话音未落,季休明纵身跃起,踏过湖中块浮冰,如尾灵巧鱼,翻身扎入湖中。
冰冷湖水将他吞没,刹那间如同无数根针扎在身上,他屏住喉头口气,睁开眼睛,朝湖心阴影中那人奋力游过去。
待游近湖心那片水草绳钩,挥剑欲斩之时,季休明才意识到在水中吃力,他不得不避开正在挣扎江离,潜到下方,紧抓住把滑溜溜绳草,用剑点点地割开。
也许没用多久,因为他刚刚割断几根绳钩几簇水草;也许过很久,因为他已近极限,意识逐渐昏沉。季休明再伸手去抓捞,手臂上竟也传来股拉扯巨力,他环顾周遭,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也被卷入其中,他挣力向上游去,结果反被扯回来,湖水呛进喉咙,他登时窒息,努力睁眼去瞧,只瞧见摇晃人影。
季休明没法子,只得用尽最后力气横剑挥,而后长剑脱手悠悠沉底,他甚至不知道是否割断什,因为他视野里只剩片黑暗。
如万物起始般寂静。
他时觉得很冷,时又觉得极热,反反复复,才终于迷迷糊糊地记起,是,他刚被义父从雪地里捡回来,正在发着高热。他勉强将眼睁开条缝,看到只有义父坐在床畔,心里说不出低落,忍不住问道:“云若在哪里啊……?”
义父用仅有左手揉揉他脑袋,温和道:“云若去给你煎药,睡吧,醒来后病就会好。”
他很相信义父,于是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没最后瞬,江离忽而浑身轻,他神智尚未归位,求生本能已让身体游动起来,卷在他身上绳钩水草脱离开来,他破出水面,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才终于清醒些。
江离用力晃晃头,往水底看去,可除漂浮不定水草阴影,什也看不清楚。他转而看向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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