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如何此刻只想陪你起……再上次战场,哪怕……同战死疆场也好过——”
话音未落,他已经落入个炽热胸膛:“和珅,会回来!定!”福康安赌咒似地说,却猛地感觉有异,捏着他手看,顿时骇然——只见和珅食指之上道极深伤口,兀自血流不止,“怎回事?!”抬眼望见桌上除壶浊酒,还放着卷唐卡——便是当年自己送给和珅之物!他把抢过打开,却彻底愣,脑中片惨白——唐卡正面依旧是那方宝相庄严胜乐金刚坐法图,捏指闭目,似要度尽世间痴男怨女,后面绣着那首长诗,却已被鲜血浸透大半,字字行行,如子规喋血,触目惊心——“藏佛有传,只要蘸血摹这诗中百九十二个字,心中所思所愿之人,便能平安归来……”
颗心仿佛要揉碎般地疼痛,他紧拥着那个轻颤身子:“你怎这傻……致斋……宁愿个人痛死苦死,也不愿分担些……”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是啊,每次拿这诗出来看,总也想着与君决绝,不负相思,也免去今日这般牵肠挂肚百转千回爱恨纠缠!”和珅下下地摇着头,泪水打湿福康安衣襟,渗进他肌肤,带出星炽热,“若忘……早忘——遇见你,这生不悔,下世,再不愿!”
相思成灾,如跗骨之髓,纵使割尽血肉也舍弃不得——爱……
当年,为什就这傻,如此高傲如此自负如此……后悔……
两行热泪从他紧闭双目中涌下,滴滴地溅在他肩上,泛起哀伤决绝光:“致斋,此次若能幸而还京,们走吧……为这家国天下,们已经误尽平生,却还要再等几年?!够,致斋,你为大清为上皇做够多,你还能再为他熬上几年?!天大地大,朝堂之上可还有你容身之地?!跟走,挂靴归去,四海周游,去过属于们自己人生……”
和珅老泪纵横,捂着嘴哽咽着重重地点下头去:“恩。”
福康安缓缓地弯膝跪下,伸手穿过和珅飘散下长发——眼前这个啼泪纵横双眼通红男人再不是帝国高高在上中堂,他还是他,那个在金川为他拔箭疗伤,眼中只见彼此少年!他喉间微动,再也难以自制地仰头吻上他唇——他与他湿冷泪水在瞬间交融,却又瞬间消弭。
他们甚至没能走回房间。
路跌跌撞撞地闪进独乐峰后,福康安将和珅压在假山壁上,拂开飘散脸颊黑发,禁锢般地,下下地吻着他,舌尖从唇角窜进口腔,从最初缠绵逐渐激烈,残云风卷地扫过齿列间每寸敏感点,憋不过气般剧烈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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