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向一旁尴尬着的和珅,如刚刚才发现这个人似地,一挑眉:“这不是……和珅吗?怎么,也出息了,跟着放皇差?”
永琰呼吸一窒,才知道这起子宿将是早有心针对和珅,刚欲说话,和珅就已经呵着腰,不卑不亢地向阿桂作了个揖:“佳木公别来无恙。”
“佳木公?和大人,您叫错了吧。”海兰察的左脸在这次平回部的战役中多了道三寸长的刀疤,侧过脸来看尤为可怖,“您在四年前还给桂军门看过门跑过腿,怎么几年不见就不念旧情,对着老上司就敢称名道姓?!”
和珅如今官居从一品,与阿桂几乎平级,喊声佳木公算是尊称了,被海兰察这么一嗓子吼出来,几个站前的副将参领顿时嗤笑出声,营中一片骚动。
和珅还是有如没有脾气一般,和颜悦色道:“桂军门是和某的老上司,自然该礼数周全些,是和某疏忽了——这次来,是替皇上宣旨,抚慰征回大军勉劳战宫,我皇上深慰其心——”
“哎呀。”海兰察猛地一拍脑袋,哭笑不得地对着兆惠道,“我险些忘了,和珅虽然年纪轻但都是钦差了——咱们这起子老废物喋血征战把命别在裤腰带里才不过做个将军,比起人家的手段来,咱们算个屁啊!”
这话实在过了。永琰眉间一皱:“海将军,和大人才是皇上封的钦差正使,你方才的话,扫的是谁的体面尊严?!”
“海兰察,你还是这模样!不知长进的东西!”阿桂适时地开口,明着是骂跟了自己多年的爱将,暗着却将矛头直指和珅,“不论和大人当年什么出身,如今人家可是钦差,你对他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和大人只要回京参你一本,你还有命没有?!”
海兰察一面点头唯唯称是,一面偷眼看向依旧辱宠不惊神色不变的和珅——他比起当年已然成熟了不少,完全跳脱了曾有的血性意气,历练地越发端凝沉重——金川战场上的生死一线殊死拼杀他从来没忘过,可打从他背叛福康安处处与傅家为敌开始,他与他们就再也不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之后是例行的庆功接风宴,永和二人坐主位,阿桂兆惠海兰察等十余名将军相陪,帅帐设宴之外,是三军将士围宴取乐,今日一体豪饮庆功。
说了些抚慰夸赞的场面话应景,永琰因心里有事,也没多喝酒,不象席上诸将多是喝地横七竖八的了,惟有阿桂还清醒着,与他聊聊朝中宫里的大事。一反常态的是他们今晚席上对和珅倒算客气,没什么为难于他,布菜敬酒也都算他一分,直到兆惠亲自弯腰给和珅斟满一杯酒,笑道:“和大人贵为钦差,担负着替皇上宣扬圣德抚慰军心庆功犒赏的使命——如今三军将士都在营外,大人何不亲到军营外去宣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