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两级分明,以陈舒珊为首三个人家境优渥,更能合得来。还有个女孩不上不下,朋友都在其他宿舍。吴正芳和另个女孩条件差不多,那女孩家离华城不远,是寝室里来得最早。她床铺靠着门,和吴正芳同是所谓社会底层人。
大概是从开始就没开个好头,奠定接下来针尖对麦芒相处模式。陈舒珊跟她约法三章,定几条规矩,她从来不被允许可以坐在下铺,人不能碰床、衣服不能碰床、东西不能乱放、鞋不能摆在床下、洗漱用具不能和她们放起,同屋檐下,泾渭分明地划出条线来。
连东西也这样严格,更别说身体接触,但寝室有六个人,空间也不大,哪儿有可能瓢不碰锅。于是几位大小姐躲瘟疫似躲着她,当离得近、可能碰到时候,对方会猛地缩手闪身,飞快退后,夸张地拍拍胸口,脸劫后余生。好像她全身都是剧毒,沾就死。吴正芳脸色通红,心里难受极,真还不如打她顿骂她顿。当吴正芳终于忍不住提出不满时候,对方无辜又委屈:“你太过分吧,床和衣服是死,不会躲着你,这点是麻烦你。但们能力范围之内都做呀,们没让你躲着们吧?们躲们,你还想让们怎样?”
好像是她逼她们似。
她还能说什?吴正芳什也不再说,除别无他法睡觉时间会回寝室,平时都在外面,但仍会不可避免产生摩擦。天傍晚,回到寝室就被刘雪蓉劈头盖脸责问:“你把你那些东西扔行不行?”
吴正芳怔道:“扔什?”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陈舒珊微笑道:“听不懂你说什,你舌头可以捋直说话吗?”
吴正芳脸颊滚烫,她普通话不标准,字字说:“腌菜,包着,现在没有味道。”
程宁冉抱着枕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而且想着也不舒服,们三个都闻不太刺激味道。这里不是你家,是寝室,稍微配合下可以吗?”
吴正芳道:“拿去外面吃。”
结果没两天,腌菜还是不翼而飞,吴正芳心知肚明是谁做,小黑少女肚子气,为什横竖看她不顺眼?她做错什。她也不是面团子,让人随便捏扁搓圆,直接在寝室杠上陈舒珊三人,还以为对方不会承认,谁知竟然大大方方认:“就是们做,怎样?”
刘雪蓉道:“还专门买副手套,钱还没找你要呢。”
吴正芳气到唇白:“别太欺负人!”
陈舒珊皱起眉:“你是泼妇吗?大吼大叫。”
吴正芳冷冷地看她。
陈舒珊漫不经心道:“人贵在自知,你也不看看自己样子,谁愿意碰你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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