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可能呢……”容大监顿顿,用种不可置信语气笑道:“这镜花瓷精贵着呢……听说破城弩那弩箭有腕粗,六丈长,箭下去能横扫千军,不瞒圣上,每次老奴收拾这几个杯碟什,都惶恐得紧,生怕力气大点,就将它给捏碎喽!”
皇帝自桌上拿起茶盏,将里面茶水泼,捏着杯壁仔细打量着,道:“是这个理。”
“恕老奴多嘴,就算是国师,也没有这大能耐!莫说郁宁那等半路上捡来徒弟……”容大监又道:“先前听下头来禀报说是国师府马车内都嵌精铁所制甲片,这才挡住破城弩去势,老奴听着许是这样,才叫郁宁逃过命。”
皇帝微微点头,突然若有所思看向容大监:“你这老奴今天话有点多。”
容大监抬手轻轻往嘴上掀两巴掌:“老奴闭嘴。”
皇帝把手中茶盏扔到地上,薄如纸瓷器立刻就被甩个粉碎。他将手拢在袖中,宽大衣袖随着窗外拂进来微风飘飘荡荡,好派神仙做派:“对,昨日吩咐下去事情办妥吗?”
那人禀报道:“禀圣上,今日上午已经将致风寒发热药物下到郁先生药中,照您吩咐,没有收尾。”
“很好,你下去吧。”皇帝抬抬手,那人又跪拜下,这才退下。容大监小心翼翼打量着皇帝脸色,并不敢多抬头去看,轻手轻脚把地上碎片给收拾,又重新给皇帝沏杯茶:“圣上,喝口茶润润吧?”
“国师……”皇帝接茶盏,捧在掌心中,他看着盏中起起伏伏茶叶,道:“朕还是顾念着国师功劳,他年近不惑才收这个弟子,换成朕,也是要宝贝得紧。”
“那是圣上体恤。”容大监道。
“对喽……朕是天子,杀个人算什?朕杀他,国师要谢朕,朕不杀他,国师也该谢朕。”皇帝琢磨着方才那人来禀报事情,低头呻口茶。
说郁宁看不透吧,着实是个眼就能看透角色。心软,做事全凭股冲动,到底还年轻,做起事情来也顾前不顾后,不过是靠着国师才叫人高看他眼。
但是又说能看透吧,他仍旧是对国公府那日晴天霹雳犹有几分顾忌。
这不是郁宁第次招致风云变色。最开始是什余庆斋,他记得——似乎是高老厨子传人开,后来又是什护国寺,又是周阁老祖坟,他想是这郁宁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在手上。
也是,若没有几分本事,怎能招得眼高于顶国师收他为徒?
他想起初见郁宁时候,那年轻人姿仪秀雅,举止进退有度,眼神中带着些好奇与敬畏,自以为没有人知道似地偷偷打量他。他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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