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婆在喊:“黑妈,别睡。黑妈,别睡!醒著啊!”看见黑爸爸,一把就把他拉过来:“快和她说话,不能让她睡著!”
黑爸爸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扑到床前的,鼻子中全是血腥之气,面前的黑妈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明亮光彩,涣散得找不出自己的影子。黑爸爸慌乱地去找黑妈妈的手,找到、握住:“华嫡、华嫡,别睡。和我说话、和我说话……”
黑妈妈的眼清明起来,唇启微弱笑意:“小家夥、以後一定是个刁钻的丫头。我看看。”
黑爸爸转头,接生婆婆把包好了的婴儿抱过来弯腰给黑妈看,她手微动想举没有举起来,变成手指在黑爸爸手心的轻挠。黑爸爸牵著她手去婴儿的脸上,“漂、亮、女儿”,语音递弱地在4个字结尾消失。
张宝珍带著丈夫和其他男人找好了板车,冲回来打算推黑妈妈去医院的时候,被褥已经是一片腥红。她推开僵立的黑爸爸,招呼人进来连著被褥把黑妈妈放上板车在漆黑中奔驰起来。
黑妈妈再没有回来,悲痛的黑爸爸一夜之间被命运的雕塑家在眉宇重重刻下伤痕。更叫他发懵的是接生婆婆对他说“得尽快给这个小儿子找来奶喂。”
“儿子?”他迷惑地重复,然後在明白儿子的意义时候,突然就愤怒了:“儿子!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