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没有上灯,但有星月相照,辉光明耀。
晏无书盘腿坐在屋顶上,发随意束起,姿态和神情都懒散悠闲。他瘦长指间捏着根竹篾,
次又次折叠、缠绕,不多时，个精致
竹编小鹿出现在掌心上。
他往鹿脑袋上串
根绳,又撑根杆,钓鱼似往下放线,把竹编小鹿放到檐下去,正正出现在萧满眼前。
萧满正练习道阵法,小鹿阴影恰巧映在他下笔要落地方。萧满抬头,对小鹿挑下眉。
竹编小鹿向前挪动,往萧满脸上轻轻蹭,道：“小凤凰,再过些日子，临安城会出现种你从未种过花。”
声音是从鹿身上传出,而非顶上。晏无书仍然没有放弃哄骗萧满下山想法。
“
不曾种过花有许多。”萧满淡淡回答。
“那你就不想看看？”晏无书道。
萧满并不想,道：“若你想看，可自己去，或叫上别人同去。”
闻得此言，小鹿从半空落下来，脑袋埋进萧满怀里，拱两下,将伤感之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晏无书忽然理解，为何萧满带出徒弟会在同人交谈时那般拧巴。
萧满是个打死不下山主，徒弟必然不会时常往城里跑，这山上就他二人，萧满不爱说话，唯隔三差五会来此送肉松菜屠夫和农夫，账也是次结清，不需再交谈，就算那小孩儿本不是个闷葫芦，也会变成葫芦。
竹编小鹿在萧满怀中转个圈，幽幽叹。
萧满瞥它眼，继续布自己阵法。小鹿在他怀里躺会儿，起身帮忙。
月渐渐升至中天，时日还未近十五，是片半圆，浮云慢慢掠过去，为它轻轻袅袅描上道边儿。
萧满布好阵法，用纸片折个小人儿丢进去试阵，那竹编小鹿又回到他怀里，侧躺着，装出副困倦模样。他把它放下、摆正，看会儿，忽然开口：“何日去。”
是问何日去临安。
屋顶上，晏无书眼前亮。底下那小鹿立刻原地转个圈，用他声音问：“明日如何？”
“可。”萧满应道。
萧满本以为晏无书会在清晨出发，不曾想直到日落，这人才拂拂衣袖，道们走吧。
——给理由是白日太阳大，怕萧满晒着。
抵达之时，月挂穹苍，临安满城灯辉。
华光耀耀如海，长街上人挤着人，如织如潮，络绎不绝，让萧满想起多年之前，祭典时神京城。
晏无书带萧满来到街上。
杂耍者口中喷出烈焰，引来围观之人拍掌叫好；戏台上敲响锣鼓，武生开始耍枪；摊贩们变着花样吆喝叫卖，声高过声；游人都在笑，更有孩童嬉戏玩闹。
人声鼎沸。
萧满立于鼎沸人声中，身素白清冷。他看这街道和街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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