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抓着那缕素白衣角,寸寸绕在指节上,寸寸靠近萧满。
三月春光无限好,是积冬雪融解漫过土壤,是枯败许久柳抽出新枝,漫山遍野皆是姹紫嫣红,点点飞花乘着风起,落到萧满衣上发间。
萧满目光从天幕落回晏无书放开后、略显曲卷衣角上,说声“好”。
他是因为晏无书提到两个名字答应。
晏无书知晓这点,这本就是他计策,笑下,伸手将萧满手腕抓住,带他御风而起。
两人化作流光,雪意峰眨眼就到。这里比明光峰偏东偏北些,稍显清寒。落月湖上残留着冰霜,林木方抽出嫩芽,还未舒展成叶,花倒是开,开在缓坡上,织成锦绣般毯。
萧满视线掠过去,停在山腰那座道殿上。
大殿模样与十年前无二,门前花也没有换,花枝摇曳风中,显出十二分秀美。
晏无书挟着他跨过门槛,行至庭院。
院中清池里多好些鱼,但都肚皮翻起朝上,吐着泡泡瞪着眼,脸要死不活模样。曲寒星蹲在池子旁,从里面舀勺水,拎在磨刀石上,霍霍磨起刀。
他余光瞥见有人回来,本以为只有自家师父,打算问句今晚是烧鱼吃还是烤鱼吃,看清晏无书身旁跟着是谁,腾然惊起。
“满哥!”曲寒星大呼声,朝萧满扑去,浑然不觉自己手水会惹得对方嫌弃。
他不仅扑,还揽住萧满肩膀,猴子挂树似挂在萧满身上,鼻子往他肩上蹭,叫着:“十年不见,想死你!”
萧满被这人举动弄得往后退步。
萧满这生,从未被谁这般“热情”对待过,且这人还是自己好友,当下犹豫起推还是不推。
推吧,伤曲寒星感情;不推,泡过鱼水是真有些脏。
犹豫不决。
他身旁晏无书替他作出决定,闪电般出手,干脆利落地把曲寒星从萧满身上撕开、丢远。
萧满暗地里松口气,对曲寒星道:“许久不见。”
“虽说修行无岁月,但满哥,你这闭关就是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也太无岁月吧?若是个凡人,你现在看见就是个垂暮老者。”曲寒星不屈不挠凑上来,边说边比划,神态极夸张。
“满哥你瘦,但境界也高。”
“不过啊,还好没像魏哥那样,噌噌噌就修到归元上境,现在见到他,就两腿颤抖感到压力。分明同时入门,怎差距越来越大呢?”
他围着萧满转圈,左看右看,时而感慨时而庆幸,话说个不停,如昔日吵吵闹闹。这刻,萧满又觉得,他恍如隔世这十年,好似并非恍如隔世。
故友仍是如故,辰光正好。
曲寒星话题换得很快,他给自己和萧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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