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打入她眉心。
岳荟双眼翻,倒向身后床,手上鸽子蛋落在地毯上。
对于进入别人“梦境”,杜程现在已经驾轻就熟。
依旧是华美房间。
低垂纱帘罩住床。
高大男人穿着绸缎做袍子,正对着大床高声说话,语气不善,“惠君,你是明媒正娶太太,全府上下谁不捧着你敬着你,你怀身孕,府里头恨不得把你当奶奶供着,从你怀孕到生产,有哪点亏待你?!几百个佣人都不够你使唤,你是非得要成天围着你,你才满意?”
通呵斥后,男人说话声音又软。
“你也知道,在外头不是花天酒地,是做正经事,你要体谅。”
“知道你怀孩子不容易,这样,把城南铺子送给你,好不好?你喜欢礼佛,打座玉佛给你,喜不喜欢?”
“你瞧瞧你,成天这样使性子,哪是当娘样子,日后你还要为开枝散叶,生个三五成群,这才头个,你就成天折腾得府里上下不宁,你叫怎放心让你做当家太太。”
“理解你,生孩子确是苦……”
床上女人声音轻柔,“不,你不懂。”
“算——”男人生气,拂袖道,“不可理喻!”
高大男人转身,穿过杜程透明身体。
杜程轻叹口气,这次,又是孽缘。
床上女人撩开纱幔,踉跄下床。
她面容憔悴干枯,眼中空空,已全然没生气,面容却是和岳荟丝毫不像。
她拖着病体,从衣柜深出挖出条长围巾,将围巾头抛上房梁,她缓缓地打个结,杜程轻声道:不要。
女人当然是听不见,搬张圆凳,绣花鞋踩上圆凳,她抓着那个死结,目光怔怔,良久,她笑下,“算……”
杜程看着她上吊。
他低下头,心想,这样惨烈结局,为何还要再来回?
“惠君——”
男人哭声撕心裂肺,抱着死去妻子,他茫然不解,不懂为什人生正刚迈入有妻有子美好阶段,妻子就自缢离他远去。
团红色火在他心口徐徐燃烧。
杜程瞪大眼睛。
不,你不理解。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除非……亲身经历。
杜程出梦境。
软床上岳荟眉头紧皱,神情与梦境中绝望男人……如出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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