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隐花费两天结束“沈炎、宋至二人情意最浓”几场拍摄,正式将进度推进到“沈炎要去北平,两人难舍难分”那小段剧情。
宋至从未去过远方。他在小村子里出生又在小村子里长大。倘若不是祖父、父亲相继去世,家中氛围骤然变得压抑,他甚至不会对城市产生向往。过去,他就像是只被饲养在家中宠物般,认为那小块地方便是全部天地,满怀着种因自满足而产生温馨。他聪明,也努力,又有沈炎帮忙,店铺生意已经有些起色,再攒攒钱便能盖上间新屋——“盖新屋”,在村子里便是大事。“北平”是个十分陌生词,在宋至眼中与那些极拗口“英吉利”“法兰西”无甚区别,根本不属于他在世界。他只在茶馆中零零星星地听过点天方夜谭般关于北平东西,而茶馆中旅客对于“北平”似乎也是知之甚少——虽然个个夸夸其谈,却很像是鹦鹉学舌,用别人话来粉饰他们寡淡经历。宋至知道,北平离他们村子确是太远——自己去北平能干什呢?
两人分离中带着不舍、忧愁、同时还有希望。
上午开拍之后,左然沿着“沈家大屋”楼梯上楼,何修懿突然返回楼梯下,仰着头问左然:“沈炎……留下……留下……行吗?”二人刚从“银杏大道”回来,在那里宋至得知沈炎即将去北平。
为表现冲突,李导运用高度差。宋至位置较低,显示出种脆弱。
何修懿喉结上下滑动:“现在日子……不就挺好吗?”
“……”左然转身,缓缓地从楼梯走下,并柔声说,“宋至,你知道吗……在乱世中,每个人命运都与国运相连。”
何修懿问:“你个人又能改变什?”
“并非如此。”左然眸子当中仿佛燃着烈焰,“危局如斯,谁敢惜身[注]?‘你个人又能改变什’,这个问题看似大得不着边际,可是也许……可以改变很多。就像树木之于森林、沙粒之于大漠、水滴之于海洋,是个个个人构成历史。比起见证者,更希望成为参与者、创造者。”
“……”
“宋至,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曾经考取官费留学,又带着新思想回到中国,很清楚自己拥有什使命。这些天来,直问自己:你想捍卫自由尊严吗?你想保护家人朋友吗?你想解救国家民族吗?那,当自由尊严受到挑战、家人朋友受到威胁、国家民族面临着灭顶灾难,是安于隅,还是冲向沙场?得到答案……因为,如果选择前者,那中国就不再是所熟悉中国,个素来骄傲国家将在那样回答中沦为全宇宙中最为卑贱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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