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匆匆挂断电话,张向阳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原来如此。
他真是笨!
陈洲是本地人,他是有两个“家”,不,说不准有好几个“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都可以算作是他“家”,谁说他“回家”定是回这里?
张向阳骤然如释重负,掌心拍胸口好几下,还好还好,是他多想。
随即,张向阳又感到些许尴尬。
幸好他没问陈洲,幸好陈洲不知道他那些念头。
他真是……张向阳又将脸埋进胳膊里,轻声道:“自恋狂。”
*
“怎,打个电话脸色那难看?”
儿子难得回家,周英驰走到阳台,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没有,”陈洲简短道,回头扫眼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吃饭吧。”
幼时,陈洲就被教导食不言,倒不是出于什规矩,他父亲是医生,说吃饭时候讲话不卫生也不利于消化。
陈洲本来就是个不怎爱说话小孩,于是欣然接受,这多年,只要上饭桌,就坚决地当个哑巴。
而他父亲陈博涛却是人到中年,越来越喜欢推翻自己以前理论,上饭桌,没吃几口就要说话。
“稀客怎今天知道回来?”陈博涛夹筷菜心,不咸不淡道。
陈洲不说话。
陈博涛知道这个儿子在饭桌上喜欢当哑巴,正好,他就不想听他说话,不必回应,自顾自地继续道:“医院心外科来个小姑娘,博士,今年29,军官家庭,小姑娘几年前就入党,人很要求上进,长相更不用说,爱好也很广泛,知道她什爱好吗?人家喜欢赛车,怎样,灵不灵?”
陈洲继续闷不吭声地吃饭。
“小赤佬,”陈博涛仗着儿子不还嘴,小声骂句,想想又拔高嗓门,“你说说看你到底要什样小姑娘啦,眼看马上就要三十,你再晚几年,精子质量下降,生出来孩子都是傻子你信不信!”
“说什呢——”
周英驰瞪眼丈夫,“不要胡说八道。”
陈博涛道:“事实呀,高龄产妇那危险是自己,高龄男性,是危害下代。”
周英驰在下面悄悄拧下丈夫腰,“儿子难得回来趟,别说。”
陈博涛瞪大镜片后眼睛,里头全是赤裸裸控诉——你让说呀!
周英驰白他眼,将面前碟子往前推推,“葱油拌面,妈自己熬葱油,你最喜欢,多吃两口,看你都瘦,个人住没人照顾,成天吃外卖对身体不好,有空呢就多回家,反正呢,做两个人菜是做,做三个人菜也是做。”
陈洲吃几口面,放下筷子,抽纸擦嘴,陈博涛很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擦完嘴要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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