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到对方脸上。五月末,阳光洒在他头发上,为他抹上层淡金。低垂着黑色睫毛蝴蝶翅膀似地轻扇,抖落出细碎光,宛如撩起许多星星。
谢兰生从毛衣袖子又揪下来几个球球,给边小红小绿拿在手里搓着玩儿,转过身子往村里走,还振振手臂,说:“行行,服装这茬结束,继续堪景!”他们刚从河边回来。
罗大经:“好嘞!”
望着两排破旧房屋,谢兰生让罗大经多拍些照片回去研究,罗大经答应下来,取景、调焦、调快门速度,拨弄光圈……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气拍好几十张,脖子上全都是汗。罗大经胖,后颈上有几道褶子,平时好像摞轮胎,抻直就道儿黑道儿白,黑是被太阳晒,白是被藏在肉里。
切似乎都很顺利。
直到下午五点多钟。
变故总是十分突然,没发生时毫无预兆。六个人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觉得已经拍摄差不多时,大伙人突然过来把几个人团团围住!他们熊腰虎背,眉目带煞,杀气腾腾,明显不是好惹。
为首个四十来岁穿皮夹克男人喝:“喂喂喂喂,干什?!”
谢兰生愣。
男人直接伸出食指,大约隔着十来厘米,指住谢兰生鼻尖,问:“录像拍照,介绍信呢?”
谢兰生:“……”
这年头儿干什都要介绍信,拍摄更是,想要录像必须得跟当地z.府打交道并取得同意,他们以前在潇湘厂也都是走这个流程。谢兰生是无业游民,自然没有介绍信。他曾经想从亲戚工作单位弄封来,但没成功,谁也不想铤而走险帮他这个毛头小子。
他让大经收相机,显得十分迟钝温吞,缓缓说:“对不起,不知道要介绍信……”
“没介绍信就来拍啊?!”那伙人缩小圈子,让空间更加逼仄,“你们几个是记者吧,为什拍们村子?”
谢兰生没答话。
“说!!!为什拍们村子!!!”他们声音尖锐凌厉,好像鬣狗,甚至荡出些回音。小红是个女孩子,眼泪含在眼圈里面,直跺脚,说“们真不是记者!”小绿早被吓得连声儿都不敢吱,摄影师罗大经和录音师张继先则努力地跟他们解释,然而说话很急,甚至磕巴,还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越来越多人围上来。他们手里提着铁棍,睁着虎狼样眼睛。
“……”谢兰生想起来。前些日子某个记者披露某乡贪污受贿——土地亩数不对,房屋间数也不对,事闹大,几个干部被撤职而且还要坐牢改造,时之间各贫困地区乡干部人人自危。
如此看来,这“两河乡”也有猫腻儿。乡长害怕他们已经找到证据,给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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