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沾尘土,领口军章却簇新,他刚接到晋升中将指令,然而在全军战斗减员关头,这种晋升并不令他欣喜。
连日征战让他脸上添倦容,眼角几条细纹更深些,漆黑眼睛却格外坚毅。
伤员们挣扎着要坐起来迎接他,沈培楠做个手势制止他们,路走到刚被抬进来伤兵跟前,掀开棉被角,皱眉检视他空空如也袖管,那人被截断右臂洒消炎药粉,包着厚厚绷带,浸透脓血,被子掀开,股浓烈血腥气扑面而来。
小兵面容呈现缺血灰白,将眼睛睁开条缝,沈培楠摇摇头,轻轻在他肩上拍两下,道:“好样。”
他转头望着屋子伤兵,提高声音:“大家都是好样!”
伤兵们嗷嗷欢呼,护士们走来走去,将枕头竖放在那些伤势不严重士兵背后,让他们能自如半躺着,许多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伤员甚至聚在沈培楠跟前,你言语汇报复原情况。
部队成功从上海战场突围让这位年轻国军师长声名鹊起,已经成为全师精神力量,但许多战士都只在训话时远远看过他,甚少有围坐谈话机会,此刻见沈培楠没有长官架子,又早都躺腻烦,就都大着胆子说起话来,大家痛痛快快骂会儿日本人,又开始他们粗鲁玩笑——对女护士容貌身材评头论足,这些曾经以婉约羞涩著称女学生倒也不介怀,她们早把自己当成合格战士,假意朝他们翻白眼,嘴上却微笑着,她们打心眼儿里敬爱这些为国而战流氓,随着战事步步紧逼,这种爱已经超出她们淑女风度,变成种不符合年龄母性,她们简直像宠爱孩子样宠爱这群面孔脏污、举止粗俗兵痞。
名年长士兵啧啧感叹:“这城里来姑娘,就是比家里婆娘水灵,要是还在家里种田,哪能知道世上还有这美小姐?”
旁边名战士使劲推推他,操着乡音接话:“你昨天还说乡下婆娘能干活,好生养哇。”
“你懂个屁。”那人满不在乎道,“看自然要看城里小姐,娶还是得娶家乡姑娘,女学生学问太大,咱可没那福气。”
说完笑嘻嘻拿眼睛瞟在旁倒水护士,有意用舌头哒哒咂着嘴巴。
众人都乐,推他道:“快闭嘴吧,等会儿换药可别嚎跟杀猪似。”
沈培楠被围坐在中间,听着大家叽叽呱呱混杂着各地方言京话交谈,倒也没制止这些下流玩笑,插言道:“有点意思,等你混上个团长,什女学生,大小姐,看上哪个尽管说,亲自给你做媒。”
“你们都听见,都听见啊!这可是咱师座亲口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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