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穿长旗袍的艳妆女士,两名围着沈立松,一名贴着沈疏竹坐着,正跟他额头抵着额头说悄悄话。三人的装束都很大胆,袖管和腰身裁得极小,旗袍开叉直开到腿根,细腰圆臀,浑如三只凹凸有致的玻璃瓶子。客厅正中摆了一张牌桌,几个老妈子正忙着收拾,客厅本就不大,被这些人挤得满满当当。
原来这是沈立松作为兄妹四人的头领,从他十五岁起就设定了一个规矩,每回家中请客,小辈们照例要在饭后单独凑一凑,讨论一些孩子们的话题,后来孩子们渐渐成家立业,小客厅里多了伶人和电影演员的影子,而兄弟们的保留节目也变得不可说,无可说起来。
沈立松斜叼着一根雪茄,面容躲在淡蓝色的烟雾里,微眯着眼睛,朝沈培楠指了指牌桌,似笑非笑的,目光一直在他和莫青荷之间瞟来瞟去。
沈飘萍看不惯他的做派,笑着迎上去:“莫老板来的正好,他们要打牌,我的技术太差,堪称逢赌必输,正想找人代替。”接着找来一位老妈子吩咐吃食,又低声对莫青荷道:“你别多心,我这几位哥哥玩起来荒唐的不得了,自从大嫂闹过一回,他们就不大肯带家里那一位来了。”
说罢依次介绍,早来了的三位女士都在南方唱戏,一位穿白旗袍的跟沈疏竹最好,早拉着他去一旁闲谈了。沈立松身边的是一对同胞姊妹,姐姐叫水玉芳,妹妹叫水玉灵,都剪了短发,贴额头烫了成细密卷子,露出一模一样的鹅蛋脸和大眼睛,眼角往上挑,睫毛卷的好似能放住一根火柴。
莫青荷晚饭没吃饱,饿着肚子就不想打牌,见那对姐妹一直低头鼓弄什么,凑上前去看,原来在卷烟,先开启一听香烟,逐支拆开,用指甲挑着晒干的茉莉花瓣与烟丝拌匀,再依样卷好,一支支摆进香烟匣子里。这一套下来极费工夫,一直等厨子送来夜宵,才卷了五六支。
沈培楠刚和了一局,悠游的踱步过来,见那烟卷的细巧,一把全抓了摆进自己的香烟匣,水玉芳轻轻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嗔道:“好没羞,自己身边又不是没有人,抢我们的东西。”
莫青荷正抽了一双牙筷,抱着一碗清炖云腿大口在吃,闻言笑道:“要我陪着打靶还行,这我可做不了,手笨得很。”
“吃你的吧,免得填不饱肚子,半夜又爬起来嚷嚷着要夹心面包吃。”沈培楠瞪他一眼,却单手撑着桌案,俯身去闻水玉芳鬓间的香气,笑道:“你什么时候登台?我很乐意捧一捧你。”
说着从钱夹掏出一张钞票,卷成香烟般细长的筒子,单手解了水玉芳旗袍的一颗盘扣,将钞票筒子在她颈侧一敲,卡在衣料和白腻的颈子之间。水玉芳斜了他一眼,道:“怎么见面就动手动脚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