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不算什,那她后来散尽自己所有钱财,拼满身武艺,护他升至金部主事,又可算是恩德?”
散尽钱财,金部主事。
顾楚生慢慢闭上眼睛。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他脑海中又是那年,昆阳官道夜雨,少女红衣染泥雨,手中提着长剑,独身驾马,奔赴千里而来。
“别怕,”她在马车外含笑,染雨水脸上,笑容足以驱开云雨雾霾,看得人心明朗,她瞧着他,目光里全是情谊。
“顾楚生,来送你。”
这送,就送他辈子。
送他到昆阳,送他从九品县令升迁至金部主事,又路升作户部尚书,入内阁为大学士,最后,官拜首辅。
那路她相伴相随,整整十二年。
他以为他重生回来,是与她重新开始,却终于在这刻明白。
——他回来,只是为接受这场迟来审判。
他上辈子欠下她,便要在这辈子,统统还予她。
马车摇摇晃晃,她用着别人口吻,述说着他们二人平生。
“她侍女死时,她苦苦求他,”她声音疲惫:“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这份感情,他不喜欢她,不愿意对她好,是她强求,直到那时候,她才觉得,她后悔。她不该喜欢,也不该强求。”
顾楚生听出她声音里软弱疲惫,他抬起头来,静静看着她。
楚瑜目光里没有他。
她声音平静,似觉意兴阑珊。
“后来她离开京城,去到那男人家乡,侍奉他父母。后来婆婆病故,她就个人留在那里。也不知是过多少年,她生病,想回去见她父亲。那时候她身边已经没谁,她封封信写给他,直到最后,也没看见她父亲。”
“顾楚生,”她目光终于看向他,仿若菩萨佛陀,无悲无喜:“你说作践你,如今你可知,个人作践个人感情,能作践到什程度。不喜欢无妨,可不喜欢个人,却也不放开个人,定要将她拉扯在身边,直逼到她死,这才是天大恶心。所以啊,喜不喜欢这件事,你别强求。”
楚瑜觉得自己神智终于回来几分,她笑笑。
“别把自己心放在别人脚下,也就不会被作践。”
顾楚生没说话,如今他怎不知道楚瑜态度?
他没有机会,旦楚瑜知道他是上辈子顾楚生,他绝无机会可言。
楚瑜太解他,他放不开她,上辈子,这辈子,他都放不开。
可他却也能明白,如果楚瑜是重生而来,怀着对自己这样心思,此时此刻看着自己,该有多恶心,多想要他死。
如今他没被楚瑜捅个对穿,不过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罪人而已。
他不敢告诉她,他不敢说话,他怕只要动,就露出马脚。
楚瑜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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