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点点头,同卫韫道:“正你大嫂说上山下葬之事,打算定在十月初五,你看如何?”
卫韫没说话,他沉默片刻后,慢慢点头。
三人将整个流程商量遍后,蒋纯便去置办还未准备东西。楚瑜和卫韫目送她走出庭院,楚瑜目光落回卫韫身上。
“方才在想什,犹豫这久才回答,可是十月初五有什问题?”
“倒也没什问题,”卫韫笑笑,神色有些恍惚:“只是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
“之前每次他们同商量着父兄下葬事,心里都很痛苦,个字都不想听,总觉得人旦下葬,就是真永远离开。”
楚瑜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话,卫韫目光落到楚瑜身上:“然而今天嫂嫂们同说这事儿,却没有那难以接受。”
“伤怀是伤怀,但是……”卫韫叹口气:“终究得放手。”
终究得去承认,有些人是已经离开。
楚瑜静静看着他,想说些什,又觉得自己言语似乎太过苍白,她只能笑笑:“突然间很羡慕那些舌灿莲花人。”
“嗯?”卫韫有些疑惑,楚瑜抬眼看向庭院中红艳枫叶,含着笑道:“这样话,大概能多说很多安慰你,或许你能更开心些。”
听到这话,卫韫却是笑。
“其实有嫂子在,已经很知足。”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神色,慢慢道:“有时候会做梦,梦见这个世界并没有嫂嫂这个人,只有自己。”
“梦里没有,是怎样呢?”
楚瑜有些好奇,卫韫沉默会儿,楚瑜几乎以为他不会再说、打算转换话题时候,她突然听他开口——
“梦见自己个人带着父兄回来,进门时候,就听着满院哭声。那些哭声让特别绝望,她们直在哀嚎,没有停止。在梦里不敢说话,不敢哭,不敢有任何动静,就捧着父亲灵位,背着自己长枪,动不动。”
“然后被抓紧牢狱之中,很久很久……等出来时候,二嫂没,母亲没,只有其他嫂嫂,跪着围着,哭着求给她们封放妻书。整个梦里都是哭声,直没有停下。目光触及之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看得人心里发冷。”
“没有任何可以休息地方——”
卫韫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走过这样辈子。
无路可走,无处可停,身负累累血债和满门期望前行,没有半刻停留。
“只能往前走,路再苦、再难、再长、再绝望——”
“也得往前走。”
楚瑜听着他话,眼里浮现出,却是上辈子卫韫。
他喜欢穿黑白两色,当他出现时候,世界似乎都弥漫着股死气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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