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书阁之中,缓慢移动光影里,雷米勒又次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个位置他坐很久很久,每日都来,他所关注其实不是这个位置,而是……对面那个。
行星钟表之下,他端着杯茶,看着对面空位。
群星移动,光影变幻,这个书阁其中间静室内,苍白又空旷。也许正因为如此,他这些年常感到孤独;也许正因为孤独,他想要答允执政官乌利尔请求,研究些他本应决不想染指怪异生物。
坐在这里,雷米勒仿佛看到昔日幻影。白发天使就坐在对面位置看书,长发垂落肩膀,周身色调浅淡,无声姿态显得无比宁静而柔和。然而在感知到他视线刹那,白发天使瞬间抬眸,夕阳般金红眼瞳十足锋锐。
这是名……战天使。
战天使虽然不至于不学无术,却也相对喜动不喜静,很少会来行星书阁这种地方。可是这位战天使与众不同,他总是来,连续来,并本本地看书。
身为书阁管理者,雷米勒矜持着,犹豫着,足足几百年,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你想从书中,得到什呢?】
是知识吗?还是被人称颂好学上进呢?来书阁天使们寻求着各种东西,雷米勒始终冷眼旁观。这天,他却听到个与众不同答案。
【你有没有这样种感觉,天在们头顶悬着,于是世界静止。】
战天使眼瞳在此刻,朦胧透出种动人神采来。
【想寻找,让世界转动起来方法。】
……竟然是狂徒要改变世界啊。
雷米勒有那瞬间想要笑,这个想法实在稚气。可是望着对方认真绚丽眼瞳,他发现自己无法笑。鬼使神差,他问道。
【那,你找到吗?】
【没有。】天使异常坦率地答道,【但相信会找到,不在书阁,就在别处。】
怎可能找得到。
天界,就应由执政官垂手而治,众天使云集响应,这才是常理,天界才能保持寂静纯白温度。
白发天使认真听他话,点点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
雷米勒以为他已经被自己说服,没想到下个瞬间,对方却歪头,脸上不带笑意,神情却是轻快。
【但是,不认可,还会继续找下去。】
【不在这里,就在别处。】
回忆结束,雷米勒端起茶杯,将苦涩凉透茶水饮而尽。
数百年相处,他秉持天使矜持与静止,总以为还有来日。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只是发现从某天开始,对方再也不来。
未出口话语,没能说出心情,也就再无表达机会。
雷米勒直到如今还记得,自己当初其实想说句话——
【陪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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