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邵钧又次去监区医院复诊。
家里人担心这大宝贝,他姥爷还特意从军区里请来位老中医,亲临清河医院,专门过来给邵钧号脉,问诊,抓几大包中药,调养身体。
邵钧不以为意,三爷整天忙得颠颠,每日早晚两趟还得提个小药罐子,熬中药?
中药那玩意儿最难闻,又难喝,三爷从小就不爱喝那个。况且只见过家里亲戚女眷才喝中药,就没见过大老爷们儿整天带个药罐子熬药喝药,浑身带着中药味道,显得爷都不帅。
当晚,邵钧被医生留院观察,躺在单间病房里,在颈动脉、肋侧、小腹、股动脉上接上电极片和导线,用仪器检测体内几处脏器运转状况。
他队里同事,从病房门口伸脑袋:“呦,少爷,全身都埋上线啦?”
邵钧直挺挺躺在床上,手和脚都不能动,斜眼哼道:“可不是埋线,都别过来啊,小心炸!”
小警帽儿笑笑,随口说:“大晚上,那帮熊玩意儿,厨房里把油锅扣地上,还得累跑趟医院。”
邵钧:“谁把油锅扣?”
小警帽儿:“就咱们七班,罗老二,做个饭都不利索。”
邵钧心里紧,忙问:“人没事儿吧?”
同事撇嘴:“把手烫啦,要不然跑医院来干嘛,带他看手啊!”
邵钧这身上绷,“啪”,“啪”得两声,手臂手腕上贴电极片都绷下来。他掩饰住情绪,极其淡定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电极片,“啪”得又按回自己身上,不爽地说:“那熊玩意儿怎做饭,毛手毛脚,手烫成啥样?没把丫身上毛都给褪层?”
俩人哼哼哈哈又闲扯几句,同事关门关灯走,让邵三爷休息。
房间陷入黑暗,邵钧屏息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倾听门外动静。
果然,过约莫半个钟点,房门“咔嗒”声,慢慢开启,再迅速合拢,从门缝流畅地顺进条黑黢黢影子。
邵钧大气也不敢出,直勾勾地盯着那道黑影,直到只温热大手覆上他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指纹,摩挲他耳朵。
“操……你个熊货,真他妈疯……”
邵钧低声咒骂。
“老子想你,早就疯……”
罗强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
邵小三儿这聪明伶俐颗脑瓜,方才下子就转过弯儿来,罗老二这混球,哪是真不小心打翻油锅?这厮肯定故意把自己手烫,让值班管教把人带到医院来。这厮伎俩得逞,混进医院,这回如鱼得水。
邵钧急得瞪这人:“川子没盯着你?他没发现?”
罗强说:“小马警官歇着去,偷溜出来,会儿就回去,不打紧。”
邵钧:“你手烫成啥样?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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