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苟,磨完个,又磨个……这人侧面轮廓比石头还要坚硬,眉骨嵌着道刺目伤痕,昭示着还没愈合怨恨……
周建明回来之后这几天,气氛安静得让人觉着不对劲。
太安静,让邵钧过分自信之余心里产生某种错觉,那俩炸刺儿家伙,在邵三爷双管齐下、两路出击、正义感化和威逼利诱之下,都缴械,认怂,不折腾?
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事实就在老盛今天下午第三次举手要求上厕所时候发生变化。
“撒三回尿你还去?”名管教不满。
“岁数大,前列腺不好呗……”有人说。
“泡尿还分三趟,金贵!……”隔壁班有人趁机嘴贱。
“老子乐意咋着?!”老盛回嘴。
邵钧手握警棍慢慢走过去,其实不是关心老盛去不去厕所,而是紧盯罗强动作。
罗强嘴里嚼着不知哪儿捡烟屁股,吸着那丁点烟草香气,埋头干活儿,好像完全没听见。
“你才磨三个,你看看人家,八个!……”管教说。
“工就是三个,老子今儿完工。”老盛满不在乎,端着大铺架子。他确实是个小组里工作量最少,他那份直推给二九四做。
老盛让管教说得,抱着包原料,切石头去。
磨石头累,废眼睛,而切石头原料更痛快省事儿,只有大铺才有这偷懒资本,找轻省活儿做。
这人坐到钻头切割机前只是转瞬几秒钟谁也没预料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什事故!旋转钻头突然割裂炙热空气发出尖锐刺耳轰鸣伴随着骨骼肌肉被撕扯碾压残忍声响把大团模糊血肉抛在大白墙上!
猩红血溅半面墙。
胡岩第个看见,“啊”地发出尖叫。
刺猬手里小锉刀咣当摔在地上。
两个管教脚步错乱地冲过去……
邵钧在罗强身后猛回头,惊愕地半张着嘴……
那大团血肉,其实是只手,在白墙上按下记淋漓清晰手印,然后缓缓滑落,掉在地上。
猩红在惨白上留下道两米长哩哩啦啦深刻血痕,如同赤裸裸地宣战,挑衅着每个人神经。
厂房里片高高低低叫声,大伙呆站着,刺猬那个衰人扒着胡岩胳膊,弯腰呕几下,把午饭吐……
郑克盛发出两声凄厉惨叫之后连叫都叫不出来,被两个管教拖着,地上哩啦行血……
“叫车,急救车,把那只手带上,把手拿着!”
邵钧涨红脸,喊着,指挥着,脑门儿上汗都冒出来,这时突然想起啥,猛然回头!
他看到所有犯人都慌张地站着,呆看着,整间厂房里就只有个人,这时候还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地干活儿。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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