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之月,律中仲吕。梁京万花烂漫,燕子溪喧杂吵闹,雏啼不断。
靳岄趁着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抓紧时间在门外扫地。对面就是明夜堂,墙中无数蔷薇攀爬而出,花瓣落满地,与靳岄家院子里盛开海棠相映。地扫到半,眼前出现双镶金线精细玄履。靳岄抬头,便见岑融带着两三个侍从,站在自己面前。
靳岄作势要跪,岑融连忙将他扶起。两人互看片刻,恰好岑静书从院中走出,招呼靳岄去吃早饭。
岑融向她问好:“顺仪姑姑。”
岑静书大吃惊,但跪拜不下去,又被岑融身边人拦着。她从贺兰砜、靳岄这儿听过岑融事情,脸上带笑,双眼睛刀子般在岑融身上打量,言不发地缩回院子。
门外两人都沉默着,最后是靳岄先开口:“官家如今可好?”
岑融:“不必如此生分,你……”他想让靳岄直呼其名,就像以前样,但临开口已紧紧抿唇。他是君,靳岄是臣,又有之前许多事情,两人已经不可能如往常。
靳岄与他在晨雾中往前行去。燕子溪在外城这段尤为热闹,路上卖吃、卖喝,马头竹篮盛满时令鲜花果子,卖花人唱着清脆曲儿招徕客人。岑融想起年少时他也曾与靳岄逛过这样集市,如今旧地重游,心绪已经大不相同。
岑融心中对靳岄存着愧疚,两人路行来都是无话,站在燕子溪边上时,依赖着溪上轻雾,他才开口:“你想要些什,只要你开口,只要有,都给你。”
靳岄晓得他话中意思,笑笑不答。
“朝中如今人才紧缺,你若有意为国效力,立刻可安排你进御史台。”岑融又说,“乐泰常抱怨手下无人可用,你与他定相处得来。”
“不。”靳岄摇头,“说到愿望,子望确实有事相求。”
岑融立刻道:“你说。”
“请官家放过子望,放过靳家。您是君,是臣,君臣有别,理当循规蹈矩,不可僭越。”靳岄说,“您若能答应这件事,子望生感激。”
岑融沉默许久,艰涩道:“你果真恨。”见靳岄又不答,他想起内侍所说话,迟疑着问:“听闻你回京时,带个匣子。莫非是贺兰砜……”
靳岄飞快眨眨眼,立刻道:“别说!”
他语气很冲很急,岑融登时截断话头。靳岄回头跑上街面,回头看岑融眼,双手作揖虚虚拜,拧身便走。他走得飞快,拐到街角才刚停下。等心口剧跳稍缓,偷偷探出个脑袋。燕子溪边上已经没岑融和侍卫踪迹,想来是已经走。
他满心莫名,不知为何岑融会以为贺兰砜死,装在那匣子里。但靳岄巴不得他有这个误会:按照他与岑煅等人商议,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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