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不免生出不安。
帐子里除软毡和干草垛之外,还放着干果与肉干,不像险境。靳岄乖乖跪坐,言不敢发。贺兰砜看他:“带阮不奇偷跑时候不怕,和在块儿反倒怕?”
靳岄不得不问:“们来这里做什?”
贺兰砜半个人还悬在梯子上,眼睛被帐子中小油灯照得发亮。
“过年。”他说完便松手跳到地上。
靳岄心中震,忙探头去看。
贺兰砜在马儿身上拆下个小包袱,拎出串红彤彤鞭炮。
从雪地里拖几根树枝,贺兰砜在林外空旷处架起小小垛子。最长树枝稳稳支在架子上,他把鞭炮系在最高点,点燃引线。
热闹脆响在安静驰望原上猝然炸开,噼噼啪啪,连成串。
贺兰砜跑回树下,灵活轻盈地跃上梯子,整个人便挂在梯子上,回头看鞭炮燃烧。声音震落些雪花,他伸手拂去,抬头看靳岄。
靳岄正呆呆望着不远处不断炸裂炮仗。炮声被树丛阻隔,变得有些遥远,火硝爆燃光线隔着树丛透过来,他眼睛时亮时暗。
“……今天除夕?”他怔怔道,“忘。”
北戎人称除夕为“岁除”,岁除这日,北戎天君会在皇城中举行拜火仪式,由北戎大巫主持举行。各部落巫也会在部落营寨拜火,北戎人崇拜火神,这是年之中最重要几个日子之。
因北戎与大瑀所循历法不同,岁除与除夕,实际上并不是同天。北戎岁除在立春前,预告着新年启初,牧场与牧民可以择日迁徙,草青兽肥,年春好。
靳岄忙于准备与阮不奇逃离事情,竟是丝毫没有想起除夕。
贺兰砜爬到帐子里盘腿坐着,抓把肉干,和靳岄同看那闪光之处。
“阿妈还在时,每次过年,阿爸都跟大瑀行商买鞭炮。”贺兰砜说,“阿妈去之后,们再没烧过炮仗。昨日去找那人,他竟然还记得烨台部落上有家人每年都买炮仗。但他家中已无存货,只能给这小串。”
鞭炮烧完,雪地上洒片残红。晨光照亮群山与驰望原,营寨中有炊烟升起,万籁俱寂。
靳岄眼眶发热,怔怔流下泪。意识到贺兰砜看自己,他忙低头擦去眼泪:“多谢。”
贺兰砜口口嚼着肉干,姿态放松:“不必。”
“谢谢你救,在浑答儿他们找到时候。”靳岄口气将此前没有说、不好说话全都讲出口,“那天不该说那些话伤你,是不好,对不住。”
贺兰砜与他对视片刻:“忘。”说着把肉干放进他手里。“而且你说得对,确实不是北戎人。”
靳岄心急要辩解,贺兰砜摆摆手,制止他说话。
“你画那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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