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样?”他扯开靳岄手,“活生生人难道不比浑答儿兔子好?”
靳岄根本无法在这个问题上与贺兰砜沟通:“你怎能把人跟兔子相提并论!”
那兔子已经从靳岄怀中跳下,奔出毡帐。贺兰砜正正领口,心头莫名股无法纾解烦躁:“听说大瑀人家家户户都有奴隶,怎到北戎就忽然不对?大瑀人可以买奴隶,北戎人却不可以,你未免太虚伪。”
靳岄被他这句“虚伪”气得口不择言:“北戎人、北戎人,可你也并不是北戎人!”
贺兰砜神情僵,各色复杂情绪在他尚未摆脱稚气狼瞳中滚动。他时不知如何回应,口讷中又生出新恼怒,像是无法相信这些话竟然会出自靳岄之口,羞恼、愤怒、憎恶与委屈全数缠杂在起。他扭头就走。
毡帐中奴隶纷纷矮身跑出,只剩靳岄和那新买奴隶姑娘。靳岄急喘几口气,心头渐渐懊悔。
他说错话。
***
贺兰砜满腔气郁,风般奔到驰望原小松林里。
驰望原高树不多,勉强有几片阔大松林与桦林,小松林距离烨台最近,是贺兰砜平日里最喜欢去地方。幼年时,营寨中没有孩子与他们玩,兄妹三人便在这林子里打发漫长时光。贺兰金英用木板与希楞柱,在最大松树上搭个牢固小帐子,卓卓夏天喜欢跑这儿睡觉。
贺兰砜躺在小帐子干草中,看着头顶发愣。
七八根希楞柱立在粗大松树枝上,另端汇在起扎紧,再蒙上层挡风遮雨毡布,便是最简单帐子。希楞柱汇集地方留处小小空档,树顶雪被风吹碎,从空洞懒懒坠入,落在贺兰砜身上。
贺兰砜时间分辨不清,自己为何生气。
靳岄说得对,他并非北戎人。
从诞生之日起,他身上便流淌着高辛人与汉人血,他还有双狼瞳和更近似汉人眉目,分别来自绿眼睛父亲与面貌俏丽母亲。
在北戎传说中,来自西北边陲高辛人是灾难化身。他们绿眼睛是被狼神惩罚证明:古老庄严神灵把邪狼魂魄寄藏于高辛人身上。绿眼睛高辛人会吃掉父母、兄弟姐妹与子女性命,摧毁河川山谷,带来席卷大地浩荡灾难。
贺兰砜出生时,烨台人已经接纳父亲和兄长。但父母先后离世,传说似乎被证实,切渐渐变得不同。
贺兰金英那时候已经是十几岁少年,他是烨台最英俊骑手,却连参加骑术比赛资格都没有。卖掉家中两匹马儿后,兄弟俩总算凑到点钱粮,把几个月大妹妹从重病中救回来。
但传言没有停止,卓卓太小,贺兰金英又足够强壮,年幼贺兰砜成最恰好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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