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
少年们纷纷下马,压制着贺兰砜把他翻过来。枕着冷雪,贺兰砜背上痛感渐渐麻木,只不住挣扎喘气。
浑答儿气得眉毛都飞到了额角,他抠开贺兰砜手指,夺回金禾箭。
“汉生子,你不晓得自己手脏么!”浑答儿屈膝压在贺兰砜胸上,砸了他一拳,“你怎么敢碰我的金禾箭!”
贺兰砜被绑在木桩上晒了一天,十分虚弱,背上又在渗血,被浑答儿揍得头昏脑涨,全无还手之力。
身后不远就是一条溪,浑答儿拎着贺兰砜头发把他砸在岸边。贺兰砜脑后嗡嗡作响,落地时砸碎了溪水上薄薄的冰壳,寒冷冰水浸着半个脑袋,他骤然清醒。
浑答儿一手举着金禾箭,一手按住贺兰砜额头。金禾箭发出轻响,箭尖的雀喙张开一道细缝,隐隐有绿色浆液盈于其中。
“你那汉人阿妈是个瞎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一双狼眼睛?”浑答儿冷笑道,“我浑答儿今日倒要瞧瞧,是你的狼眼睛厉害,还是北戎天君的金禾箭厉害!”说罢攥着金禾箭往贺兰砜眼中插去。
贺兰砜怒吼一声,拼死抵抗,无奈那箭尖仍越压越低,眼看就要插入他眼中——
又是当的一响。
浑答儿顿时从贺兰砜身上翻下,左手紧捏右手,哭着痛呼。金禾箭悬空翻滚,落入冰溪中,立刻沉了下去。
是一枚木箭击中了金禾箭箭头,将精金打造的箭矢硬生生弹飞,余力甚至让浑答儿右手腕脱了臼。一击即中后,木箭深深扎入地面,只余箭翎兀自轻颤。
冰溪下游方向,车队蜿蜒。一位身着戎甲的女子正收起手中长弓。她目色平静中隐带愠怒,看了看贺兰砜,又回看痛得不住哀嚎的浑答儿。
女子身旁站着一位与贺兰砜年纪相当的少年,清瘦,单薄。他做大瑀汉人打扮,身上紧紧披一件雪色狐裘,兜帽把头顶罩实,只看见一张细白面庞,黑珠般的眼睛遥遥望向贺兰砜。
满目皑皑中,一张鲜明的脸。
贺兰砜捡起金禾箭,毒液已经漾进水里,完全被稀释了,浅浅几缕绿色淌向下游。
一位北戎大汉从车队中走出,看了眼贺兰砜手中的金禾箭,又看见还跪在地上痛嚎的浑答儿,登时大怒:“浑答儿!!!”
***
这是护送大瑀质子靳岄前往北戎都城的车队,正巧在坡下歇息。质子的随护将军白霓见有少年人受辱,便立即出手相救。巧得很,浑答儿正是北戎护卫队统领虎将军的儿子。
贺兰砜盘腿坐在车内,掀开车帘往外看。浑答儿跪在虎将军面前抖肩膀,虎将军挥舞金禾箭,那模样凶得似是要在他身上戳几个洞。
“你怎么敢!”虎将军咆哮,“你怎么敢碰我的金禾箭!”
浑答儿哇哇地哭。
贺兰砜忍不住大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