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心脏”不冷也不热。它是火辣辣,仿佛揪着皮肤骨头,血管也因此被抽动,樊醒浑身都在打颤,脑子耸耸地疼。
他无法动弹,无法出声,眼前片朦胧。他看见余洲把自己拖起来,走几步就因为力气不济倒地。
余洲没放弃,拖着他双手往旁拉。码头边上有拾荒人蜗居小棚子,脏污不堪,里头股子沤出来酸臭味。
樊醒呼吸变得短促。鱼干趴在他脸上,头回真正地着急:“别死,别死……”
樊醒忍受着浑身疼痛,舌头因麻痹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视野渐渐模糊,变成片浓淡不灰色。
滴雨从天空坠落,落在他鼻尖。
樊醒看到自己站在海滩上。海水浅浅地推上来,淹没他覆盖鳞片脚丫。
借助水,他看到自己模样:个长着鱼脸孩子。
四野茫茫,巨大水母如同眼球,在浅灰色天空中舞动。天地是倒悬,山峦像钟乳石,累累悬在头顶。樊醒伸出手,试图触碰水母们细长鞭丝。他手是孩子小手,手背同样长满鳞片,手指与手指之间,有肉色薄膜。
白色鞭丝甩在他手上,火辣辣地疼。樊醒连忙缩回手,手臂上两道痕迹,皮肤像被侵蚀样凹陷下去。
他疼得直流眼泪,可那也不是他眼泪。他蹲在海滩边上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他还不懂得说话,只会发出咕嘟咕嘟声音,像鱼在水里吞吐泡泡。
只手抚摸他脑袋,温柔又耐心。
樊醒仰头,身后人影模糊不清。
他张开手,想去抱住那人。
在触碰到那人身体瞬间,他左胸忽然狠狠疼,就像有人穿过皮肤和肋骨,直接握住心脏重重地捏下去。
樊醒眼泪流满脸。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模样,大概个鱼脸娃娃,哭起来也是难看。
“……给你起名字噢,”震耳欲聋声音低笑着,在天和地、海和山之间嗡嗡震响,“你叫安流。”
“安流,那是什?”余洲问。
他们躲进小棚子,小棚子只有个入口,其余三面都被杂物围得严严实实。入口仅容人进出,余洲半蹲在狭窄口子上,恰好挡住棚子内部。
夜空之中空洞令余洲想起付云聪给他们看过那道裂缝。“鸟笼”之外,是黑暗无光“缝隙”空间。那怪物正是从这样黑暗中探下头来。
“……它就是你们母亲?”余洲不敢相信,“到底是什东西!”
“柳英年说过,它是‘缝隙’意志。”樊醒胸口疼得厉害,他说两个字,喘口气,看着余洲堵在门口背影。鱼干趴在他胸口声不吭,末补充:“是它制造和樊醒。”
安流,“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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