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累着了,觉得头也很重。”
“怎么了?”
“不是说累了吗,最近有些勉强自己了。”
“可是,”她表情严肃,“这样我就更不能不管你了。我今天可以住在这儿,明天不用太早。”
“惠,”我看着她的脸,轻声说,“今天,就算了。”
她的双眸马上开始湿润,但在泪水盈眶之前,她眨了几下眼睛,摇摇头:“是呀,你也有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那我把玻璃碴儿收拾了再走,太危险了。”
“不,我自己来收拾。”她刚想去捡碎片,我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概是我的动作太粗,bao了,她看起来有些害怕。我赶紧放开她的手。
“好吧,”她放下捡到手里的碎片,站起来,“我回去。”
“我送你。”
“不。”她摇着头穿上鞋,伸手拉住门把手,又回头说,“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啊?”我一愣。
“会告诉我的,对吧?一切。”
“我没什么瞒着你呀。”
她摇了两三下头,像在哭又像在笑,说了句“晚安”便消失在门外。
我一动不动,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我捡起玻璃碴儿,仔细擦过地毯后又开动吸尘器。想起刚才歇斯底里的行为,我很沮丧,那种冲动究竟是什么?难道阿惠做了什么让我想捏碎玻璃杯的事吗?她只是想和我开心地聊天。
“俺不正常。”我故意说出声来,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客观地接受现实。可我马上奇怪地发现,不知为什么,我用了平时从不说的“俺”字。无法言说的不安向我袭来。
我脑中浮现出昨晚看的书中的一段—脑会改变自身……
显而易见,我的心在变化。
阿惠,我曾经爱着你,可现在,爱的感觉正在消失……
【叶村惠日记】
七月五日,星期四(阴)
独自一人的屋子,难以言表的寂寞。
阿纯什么都没变—为证明这一点,我去了他那儿。在那儿见到的是以前的他绝不会画的奇怪的画。
我讨厌去想不祥之事,假装兴高采烈,把能想到的高兴话题都扯了出来,但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身体,凝视远处。我的悲情戏和玻璃杯一起破碎了。
得赶紧,没时间了!可是该赶紧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