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布褂、黑布鞋、古玩器皿,以及下厨做几味小菜,再就是离不开这张麻将桌,从牌桌上得来个绰号,“戚对对”。
几位牌友瞧出戚宝山和严小刀神色凝重各怀心事,打完最后圈告辞。
评书艺人撤,舞台正中传来“咿咿呀呀”软糯唱腔。戚宝山不等严小刀开口进入正题,“哗啦”撤开椅子,带着股气性:“唱得什玩意儿!走,咱爷俩给他们亮个相唱个!”
戚宝山是这栋茶楼大客户,平时开销和纳捐不少,直接带着严小刀大摇大摆进后台,这才是真正VIP待遇。
后台是剧团化妆更衣地方,人来人往。戚宝山今天饶有兴致,坐在镜子前面,把头发向后梳起,用油彩给自己画副须生妆容。脸上是油白,眼皮和眉心部位用油红调出胭脂晕染感。戚宝山是个瘦长脸,画出来竟然挺俊。
戚宝山把三绺髯口挂上,像模像样,抬手招呼:“小刀你来,你化个赵云妆给瞧瞧!咱爷俩可以唱出《长坂坡》。”
严小刀头黑线:“哪会!”
戚宝山说:“你怎不会?以前小时候不是化过赵云?教给你。”
严小刀赧颜自嘲道:“化得不好看,学艺不精。”
戚宝山说:“再穿上身大武生长靠,不错!”
严小刀少年时代确实来过这里玩儿,化成张常山赵子龙俊面,再全副武装拎根虎头银枪瞎比划,特潇洒帅气。
“怕什,你脚已经恢复如初,比原来都利索,你怕踩不住厚底靴子?”戚宝山心里不是滋味,眉心胭脂油彩仿佛就是码头上焰火血光,“凌河那小子怎给你治得脚?治脚还收服心,真厉害。”
严小刀就等旧事重提,他靠近戚宝山坐着,态度诚恳:“干爹,耽搁太久才回来,对不住您。”
双方再无任何事情可瞒,戚宝山面戴髯须,也像是沉浸在人生场大戏中,昂着头说:“你去趟南方,你都知道。小刀,你怎看待干爹这半辈子?你心里搓火,你鄙夷以前做过事,你觉着老子给你丢脸吧!”
严小刀微微摇头:“干爹,没觉得丢脸。都明白,这世上许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善恶之道也未必泾渭分明。陈九那人归根结底不是善类,他当年为非作歹以至您当年选择趋利除害,能理解。但是,牵连许多无辜人惨遭杀害灭口,有些事终究做得太过分,无法接受。
“干爹,您这些年教过许多深刻道理。人生在世,做人做事全凭义气良心,绝不畏首畏尾但定敢作敢当。们这些人,直都在光明和黑暗之间深脚浅脚地往前趟路,当年曾经不小心步走偏,假若能矫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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