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荣正街这个混子陈九,劫财越货,劫走那笔恐怕令很多人都无法抗拒巨额诱惑。那笔钱原本可以属于你陈瑾,假若运气好话,今日腰缠万贯富甲方原本是你们陈家。没有千五百万哪怕有个五十万,也能让小陈同学你今天在学校同学面前出人头地,让你有钱交往任何档次漂亮男友。然而,这笔钱竟然被别人超手截胡,你就没有拿到分毫,你们家从此被打入命运最底层深渊。这五十万不义之财不偏不倚落到严小刀头上,赎命,让跟着凶犯飞黄腾达,鸡犬都升天……
陈九儿子与戚宝山儿子,就这样深夜并排坐在医院急诊室外面走廊长椅上,促膝相谈,各怀番不能坦承复杂心事。
人生际遇和命运多可笑,却又冥冥中自有它番绝妙安排,让这些人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最终聚首,理出埋藏在陈年残迹中草灰蛇线,然后站在四面轨道相交这个中点站上,重新选择自己想要走下去方向。
“想彻底忘以前那些事,北漂或者南下打工,找个没人打听、认识地方,也想重新开始……”陈瑾弯下腰,将饱含湿润红潮表情回避在阴影中,手掌狠命揉两下眼眶。
小陈同学还是有很大机会彻底摆脱童年阴影,这个案子破案后,过个年半载就不会再有人提起。严小刀内心阵悲凉,很难有机会再重新开始,反而是他自己吧。
你亲爹,他若对不起你,你句不认他,那就不认。
然而当年那位甩出麻袋现金赎你命这些年待你情深似海恩宠有加干爹,能说不认就不认?没血缘都养你十多年,养条狗尚且都知道忠心护主,你还能连条狗都不如?
破案节奏紧锣密鼓,沉重步调不断敲打他肩头。他又能带着他干爹逃到哪去,才能躲过这劫?
人在江湖,终究是身不由己。
……
凌河踱步过来,陈瑾下意识地避开身体,好像冷冰冰凌先生身上长排冰锥扎他。
齐雁轩又想吐,头靠在陈瑾怀里被扶着去洗手间。
严小刀挺直脊背坐在医院楼道里,脸上表情没崩,但眼底有两块红斑,偶尔彷徨无助时候也渴望有人能让他靠着,能把他头抱在怀里,说哪怕句两句温存话。
他微微侧过头去,脸骤然埋进个并不算柔软但血液温热怀抱,竟然是凌先生腰上肋骨位置。
深夜急诊走廊内仍然熙熙攘攘,病号络绎不绝。凌河并没有使出浮夸抒情动作,却永远与他心有灵犀,且洞察力细致入微,在恰到好处时间点伸手揽住他后脑勺,以旁人难辨动作允许他将脸埋入自己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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