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摔碎琉璃样令人缭乱,沉声问道:“小刀,你怪对你太狠?你拆两只脚时候,想过今天吗?”
严小刀肩膀和后心微微痉挛,因疲惫失血而视线模糊,却又因为身躯剧痛而无比清醒,嘴唇上布满汗珠,没喊疼,也没吭声。
凌河道:“你拆两只脚,才拆你只,算是看在你情谊对你手下留情小刀,你觉着亏吗?”
严小刀眼里终于露出点微光,哑声道:“不亏。”
凌河摘下自己腕表,调个闹钟,直接搁在严小刀眉眼前:“调小时闹钟,就小时,你自己看表。当初躺在床上活活疼个小时,声都没哼,受得住你也定受得住,绝不占你分钟便宜!”
凌河眼里有血光,那刻是真狠,对人对己都绝不手下留情,谁心软谁输。
严小刀也明白,谁心软谁输。
他今天输得很惨,败涂地,自己暗暗揣摩脚踝伤势,他脚筋可能断,这只脚废。
这是他有生以来遭受最大挫折,遭遇最惨重伤患,却万般没有想到这切刀光血影来自凌河。比脚踝上更为剧痛撕裂感在他胸口,是在撕他心,裂他肺。他浑身发冷,不知是因为开始大量失血而导致寒颤,还是因为心都冷……
码头方向能看出人影憧憧,往来车辆不计其数。
严小刀只手突然移动位置,惊得顶着他太阳穴毛姑娘手又是紧,“别动!”。然而,严小刀只是伸手扒住身侧坚硬湿冷岩石。他五根手指都快要插进岩缝,指甲边缘磨出粗糙刻痕……他喉结不停抖动,每分疼痛都被他吞咽着咬回齿间,这样时刻,他是不可能在凌河面前哼出声。
视频将他平生最狼狈惨烈幕完完整整地留底。
凌河随即拿回手机,快速敲字并发出视频,抬眼告诉严小刀:“把你现在样子发给戚爷。小刀,你猜猜,你干爹会不会搁下手里蛐蛐儿罐子,带齐人马火速赶过来搭救你?”
严小刀深呼吸顺口气:“他知道你有埋伏,他不会来。”
凌河皱眉低喊道:“是,他也知道今夜潮头矶上有埋伏,所以他就没有去,他让你去!这就是你忠心投靠死心塌地那位干爹。你是义字当头,他是专门坑你!”
严小刀哑声道:“戚爷没让来,是要替他赴约,知道定是你。”
“……”凌河真有种冲动,想再掏把刀插小刀右脚,“严小刀,你简直愚不可教你执迷不悟!”
严小刀不愿反驳。他并非愚不可教或者执迷不悟,万般缘由切道理他都明白,私下辗转反侧想过许多往事。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也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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