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豢养,好像都成了平淡的小事。他轻轻抱住膝盖,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但那位肖先生,却几乎没来探望过他。
快要出院的时候,他认真思考过一个问题——将来是继续当肖先生的金丝雀,还是坦坦荡荡走自己的人生路?
唯一的家人已经因病去世了,过去的22年,他没有机会为自己而活,如今孑然一身,解开镣铐的话,或许能够过上想要的生活。
只是不知道,肖先生是什么态度。
他没有钱,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护理花销,若是没有肖先生,经理所说的“奇迹”大约不会发生。
成顷出院那天,肖衢抽空回到别墅,对成顷的辞行并不感到意外。
或者说,他只是无悲无喜,怎样的意外都无法再拨动他的心。
成顷说,想完成尚未完成的学业。他点点头,给了成顷一张卡。成顷不愿接受,他沉声道:“拿着吧。”
然后转身离开,再无别的话。
他少时温和善言,这些年却成了少言寡语的性子。半年前偶尔逗一逗成顷,或是被成顷逗乐,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他在成顷身上看到了盛羽的影子,现在却半屡熟悉的气息都捕捉不到了。
但他不想亏待这个男孩,毕竟他曾在成顷处沉溺于短暂的幻觉。
钱与地位他都可以给,唯独心不行。看上去成顷也不需要。
这样便是最好。
春节之后,助理告诉他,成顷出国留学,顺利的话,今后可能不会再回来。
他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助理又问:“今年需要提前订机票与住宿吗?”
他看着办公桌上的相框,惜字如金,“订。”
盛羽牺牲的时候是冬末春初。大地回暖,人却再也不会归来。
摆脱家庭之后,每一年冬末,他都会一个人去盛羽服役部队附近的小县城住上一段时间。
其实小县城离盛羽曾经驻守的地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他已经无法靠得更近。
一想到这里是盛羽18岁到22岁时生活过的地方,心就变得静如没有波澜的湖水。
新芽抽条了,野花开得漫山遍野,空气中有潮湿的泥土香。
闭上眼,就能看到盛羽盛气凌人的笑,又拽又痞,想必在特种部队里,也是一号光彩夺目的人物。
春风拂在脸上,轻柔至极,像青涩的亲吻。他突然想起年少时偷吻盛羽。
那夜在梦里,盛羽也吻过他。那么硬气,bao躁的人,吻他时却那样温柔。
回到熙城时,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他带了许多土特产,大部分分给几名助理与高管,小部分留给自己。
时隔数日,办公室的桌椅、沙发、书柜、电脑皆是一尘不染,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唯独桌上的相框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端详许久,拿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