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尉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只是这梦未免漫长而又耐人寻味些。
刚开始他觉得有些冷,地上寒气透过厚厚毡毯渗上来,不屈不挠地充斥身体和薄被每个空隙。他竭力裹紧被子,仍然不暖和。
然后他就感觉到燥热,并不强烈,丝丝分分寸寸,蔓延至全身。这种热是由内而外,和衾被里寒冷杂糅在起,浑身上下说不出难过。
蓝尉似乎翻几个身,紧接着坠入沉沉梦境。
他发现自己居然赤身裸体站在湛蓝天空下,满眼看不到人,只有无边无际绒草,刚刚拂到足踝。这里很熟悉,又很陌生,像小时候经常和伙伴们起玩耍那边草地。蓝尉慢慢地向前走,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累,那种深入骨髓疲惫,好像走过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个可以休息地方。
他躺下去,赤果肌肤紧贴在绒绒草地上,鼻端萦绕着青草和野花芳香。他不冷,点也不,金子样阳光洒下来,像母亲温柔爱抚。
蓝尉轻轻闭上眼睛,这种爱抚甚至是带有质感,他完全能体会得到。像微风扫过叶尖,像飞鸟掠过水面,轻柔、温暖,令他舒适而惬意。他似乎隐约听到有人呼唤他,但仔细听去又好像只是断断续续鸟鸣。蓝尉身体里突然涌上种无法言喻渴望,这种渴望如此强烈,仿佛把火猛然席卷全身,灼热得令他战栗。
蓝尉想睁开眼睛,他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切都是徒劳,他只能难耐地扭动几下,嘴里发出含糊呻吟。
天上下起雨,就像沙漠中甘露,凉爽下子笼罩着他。他发出悠长声叹息,像是释放什。于是,切都消失,草地、阳光、雨滴,全都消失,只剩下黑暗,却格外地给他安心和温暖。
蓝尉终于睡着。
这觉出奇地长,他是被连窗帘都遮不住亮光映醒,醒来时还有些迷惘。他从未有过这好睡眠,简直像个婴儿样,对外界变化毫无意识。以至于醒来时,发现肩膀和压在身下右手臂甚至有些酸涩,这说明他睡着之后就动不动,连翻身都不曾有过。
蓝尉轻轻活动下头颈,他坐起来,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不是房间角落里。蓝尉吃惊,下意识地偏头,弗洛就躺在身旁,睡得很沉。
更糟糕是,蓝尉居然看到,他们两个什都没穿。
即使房子这秒在眼前轰然倒塌,也不可能让蓝尉感到更加惊慌失措。瞬间,千百个念头在脑海里纷至沓来,凝结成个最切合实际想法,悄悄穿好衣服,当这种冒犯举动没有发生过。等皇太子醒来时,感谢他破格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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